眼下的沈愉,此番激動,並不像是愧疚。那難道是……思及此,唐子默忙拉著妻子的衣袖往一邊退去。
見到唐子默的動作,沈愉也不上前,似是都猜到了他的意思,笑著就道:“怎麼,怕我傷害你的妻子?呵,你們夫妻不是不合嗎,你們的親事不也是一場目的?唐家讓你娶薛如錦,不就是想知道那半部兵書的下落嗎?”
唐子默面色一慌,看著沈愉久久沒有回神。一個自小地方來的女子,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還是涉及到了當初的朝政
如錦則是聽得雲裡霧裡,唐傢什麼目的,什麼兵書?當初雖覺得這親事透著端倪,但根本沒有想到唐家對薛家是有所圖謀。兵書……眼眸又是一緊,同平易王府有關嗎?
見唐子默啞然,沈愉似是極為得意,諷刺道:“難道不是嗎,唐家不是懷疑武國公是因為得了那半部戰策,故而才在戰場上屢戰屢勝麼?定國公府難道不是想取得薛家藏匿兵書的證據,為唐公洗清當初的嫌疑?”
“閉嘴”唐子默終是沒有了耐心,往前兩步就喝道。
沈愉的這些話,如錦聞所未聞,驚愕的同時,望著唐子默的眼神亦帶著打量。等見著他如此激動,似是又明白了什麼,轉首又發覺沈愉嘴角的得意,想著就道:“你這是想挑撥離間?”語氣雖輕,卻很鋒利。
“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然後同子默大吵大鬧,甚至和唐府反目?沈愉,你未免也太高估你的計策了”如錦說完,目光亦是懾人。
唐子默看著倒是眸中閃過慌亂。
沈愉搖了搖頭,背過身就道:“我不過是陳述了事實,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罷,今後自然能看清。”說著回眸看了眼如錦,突然眉角揚起,“你不問你的丈夫,反來問我,其實心裡已經信了,不是嗎?”
背對著二人,沈愉只將右邊的衣袖握緊,望著前方的案臺,徐徐又道:“恬月香,取不了你的性命。到底還是我心太軟,下手不夠狠”
“便是你不願來燕京,不願嫁給大哥,那也都是相府的決定。你既然瞭解當初的事,就該明白這局面不是我造成的。我不過是偶然瞭解到了真相,又何來是我一手成的說法錦也是氣悶。
“就是你”
沈愉猛地轉身,雙目瞪著如錦,怨憤之意顯而易見。
“你當初不是已經答應瞞下了嗎,為何還要出爾反爾?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的一個決定,沈憐丟了性命。死者已矣,你何必再將活著的人拖下?”這才是沈愉一直怨極了如錦的。
蘇瑾妍眼皮子都沒搭一下,只望著她回道:“殺人償命”
若是死者已矣,真相不明,又怎麼對得起沈惜的一條性命?當初的沈惜,讓如錦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若是做了壞事的活人能不受懲罰,自己豈不是要放過陳府的人,放過薛弄芸?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恩愛,見著他們家庭和睦?自己還沒那麼寬容大量,真將仇人當親人
“殺人償命,她害的人又**何事?你也不是府衙,需你插什麼手?這是沈府的事”
如錦倒顯得分外平靜,“我知道了,自然就不可能當做不知情”思維一轉,冷笑著又道:“是,這是你沈府的事情。沈憐沈惜同我無關,那與你難道就沒有關係嗎?她二人都是你的族姐,你若是在場,若是得知了真相,知之為不知,你良心又好過?”
沈愉面色稍緩,一下子竟是語噎。曾經的自己也有一顆善良的心,燕青也時常誇自己可人,說自己人如其名,如玉般明淨,似蓮般溫純。他總是一聲聲喊著“玉蓮”,伴在自己身旁,花前樹下,教自己讀詩念詞。
想起從前,沈愉的眼中閃過回憶的甜蜜。
如錦看得真切,心裡一個咯噔。她是不是也有不為人知的過去,也曾有她追逐的幸福?
而一旁的唐子默,更是滿臉疑惑地在二人之間環視,她們在說去年相府兩位小姐的事?
自家同陳府的關係並不親近,唯有自己同陳家幾位少爺有所往來。當初平易王府設賞花宴,唐府沒有人去,只在後來聽聞,說是相府原本同文國公府大少爺定了親事的大姑娘沈惜失足落了池塘,溺水沒了。再等過上幾日,又聽說沈二姑娘因為思念亡姐而得了重病,突然也就病疫了。
這事,本就是深宅內府裡的事,且相府同自家關係也不深,唐子默並沒有如何放在心上。當初還是因為覺得沈府和薛府的聯姻會取消才聽了幾言,現在又聞妻子同沈愉的對話,難道沈家大姑娘是遭了沈二姑娘的毒手才掉入的水裡?偏這事後來又給自己的妻子給知道,將真相透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