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了亦然不成?你少在這杞人憂天的,我同大哥自小一塊兒長大,他什麼性子我自然清楚,否則也不可能讓亦然跟著他。”
不說這些還好,一說這個,廖氏心中氣結,憋著嘴就道:“老爺,您和大哥那相處的時候,還是小時候的事情。妾身知道,大哥當初對您兄弟情深,但是後來你入伍之後,接觸就少了。等到現在,多少年過去了,老爺,您也該想想咱們和大房間的事了。”
廖氏心知丈夫對薛仁義的信任,自家老爺是庶出,從前難免就被人輕視。但薛仁義卻不計較這些,連當時老夫人對丈夫忌憚之時,薛仁義還是往常對待。就這樣,讓自家丈夫對大哥是如此放心,可時過境遷,丈夫還將他們當真嫡親的人,但對方可並不是這麼想。
從前廖氏不會在丈夫面前說這些,因為薛仁義討厭那種在背後嚼耳根子的人。而且兩房不怎麼接觸,她便是心中不滿,對燕京傳來的訊息偶感不舒服,心裡也只能憋著。大家見不著面,廖氏沒法子發作,可現在確是真不能不急了。
今日同兒子說話的時候,廖氏就在質疑當初的決定。自己就不該把兒子留在燕京這麼多年,說什麼燕京藏龍臥虎,看都將他培養成什麼模樣了?好好的兒子不向著自己,都快成別人家的兒子了。想起今日錢氏說亦然孝順,她這心裡就跟埋了根刺一般,覺得極為諷刺。
抬頭,正見著丈夫不說話,似是在思索自己的話。廖氏心知他有所鬆動,忍不住緩了聲音再道:“老爺,如果大哥還是當初那樣對你。那上一回,孃親靈位的事,他怎麼會袒護一個姨娘、一個庶子,而不顧咱們的顏面呢?”
薛仁康聽了這話,涉及她生母之事,臉色果然繃得鐵青。
廖氏走到丈夫身前,邊給他捏起了肩膀,邊柔聲道:“老爺,有的事,不是妾身故意想同長房作對。幾十年了,我的性子,老爺也瞭解,不是無事愛挑事的人。妾身就這麼一雙兒女,平時不護著他們護著誰?啥都好說,但凡危及到了亦然和錦兒的,妾身是怎麼都不會讓步的”
妻子話中的堅定,一聲聲就敲在了薛仁康的心上。自己一直忙於邊關軍事,給身邊人的關懷不夠,府中什麼事情都擱在妻子身上。自己不過問,有的時候還會埋怨幾聲,確實有些不應該。薛仁康想著就低下了頭,覺得慚愧,孩子是她的,如何就不是自己的?難道為人父,他就不心疼不緊張?
伸出手,握住自己肩膀上妻子的手,薛仁康讓她站在自己身前,頗為動情地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難得聽到這種溫言軟語,廖氏禁不住眼眶一紅,搖著頭就笑著說:“本就是妾身分內事。”
薛仁康聽得心中動容,知道妻子平時顧著眼前的女兒,還要擔心遠在燕京的兒子,忙的是心力交瘁。這些年來,府中一向平安,自己從不需要為這方面操心,不得不說是妻子的功勞。
“亦然的事,你是他**,怎麼處置,自然是你做主。”
廖氏就身下的凳子坐下,望著丈夫幽幽道:“今兒個同亦然說話,他似是鐵了心要阿蓮那婢子。我是說不動他也勸不了他,妾身何嘗想同他鬧僵,但也著實沒有良策。”說著搖了搖頭,很是無奈。
廖氏從前同丈夫提過將亦然帶回邊關的事,但是話沒說幾句就被否決了。現在饒是還有這份心,卻也不敢再重提。亦然不肯如丈夫所想,發揮在戰場上,丈夫雖然不滿。但後來也就想通了,心底還是為他著想的,讓他從文,今後考取個功名,出人頭地,也好報效朝廷。
燕京,天子腳下,留在國子監學習自然是上上之選。廖氏怕自己硬將亦然帶回去,丈夫今後說兒子不能武,文也不精,一無是處,最後怪罪自己。
後院裡的事情,薛仁康不善處置,自然就沒有開口。
廖氏見丈夫這樣,就轉了話題,關心地道:“老爺,聖上可有說,讓咱們何時回去?”
仔細地望著丈夫,廖氏心裡是不願離去的。倒不是她想留在這兒繼續和錢氏暗鬥,而是她放不下孩子。亦然那個模樣,她是實在不忍心將他再留下,還有錦兒,她也不放心交給錢氏。
廖氏自然不好直說自己是擔心兒女們由錢氏教管,可又割捨不下。兒女們都在這邊,讓自己回到邊關,今後的日子還如何過?且在外了那麼多年,雖然較之燕京這,活得比較自在,但每日卻要為丈夫提心吊膽。每次他出戰,廖氏都少不了唸佛祈禱平安,這種日子,她總是也有厭倦了的時候。
薛仁康聽了問話倒是沉下了臉,搖搖頭便回:“還是沒訊。”轉而抬頭對著妻子,凝神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