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的人極為緊張,爭前恐後的都圍上去那犯了錯的丫鬟忙跪在地上,惶恐地請罪道:“婢子該死、婢子該死。”
“什麼該死該死的,大好的日子不準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下去!”
沈愉的喝聲傳來,那丫鬟忙叩了頭就退出了屋子。沈愉讓眾人散開,緊張地上前摸了摸如錦的頭部,關懷道:“五妹妹,可是傷著沒有?”
本是輕輕碰了碰,如錦是吃痛條件發射“啊”了一聲此時見屋內人忙做一團,便是旁邊的全福夫人都一臉緊張的望著自己。如錦有些不好意思,對著沈愉就輕輕回道:“大嫂,無礙的。”
“當真沒事?”
沈愉的輕柔的聲音傳來,似是安撫住了眾人本提著的一顆
如錦再次點頭沈愉卻還是不放心,左右仔細瞧了瞧,都很不得將全福夫人剛梳好的髮髻散了全面檢查才好。如錦自鏡中望著她那著急的神色,忍不住就側身拄過她的手道:“嫂嫂,不必緊張,只是輕微磕著了。”
沈愉拍了拍如錦的手,“那丫頭真是毛手毛腳,大好的日子竟然犯這種錯。五妹妹是嫂嫂挑人不善可是對不住你了。”
今日在屋子裡伺候的丫頭都是沈愉親自挑了的,一早辦喜事的時候錢氏就讓沈愉這個長嫂來武國公府。二哥尚未娶妻,沈愉便是如錦唯一的嫂子,大清早如錦剛起來她就過來了,此時張羅到現在,如錦對她充滿了感激。
沈愉身形偏瘦,容貌並不出眾,一張圓圓的臉極為和善,平日對誰都是輕言輕語。如方才的喝聲,還是如錦見她以來頭一次聽著的高聲。早前母親曾說過大嫂這人,對大伯母太過言聽計從,缺乏主見,有些小家子氣。
這樣的評價,如錦倒是不甚在意。按著她看來,沈愉這個嫂嫂雖不管事,但待身邊的人極為親近,便是連一向待人刁鑽的四姐姐,見著她的時候都忖厭不起來。
如錦抬眼正望了她一眼,見著她眸中的愧疚,尷尬道:“嫂嫂莫要客氣才是。”
沈愉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張羅著眾人繼續為如錦上妝。新娘子的妝容極其複雜,沈愉處事認真,便是覺得有一點不好,就讓人重新再置。見著她那般鄭重的態度,如錦本來緊張的心驀然就安定了下來。
等過了一會,薛弄芸、薛弄熙和尚在閨中的薛弄玉都來到了喜房。薛弄芸還是如早前那樣,饒是精心裝扮了,但那不佳的氣色卻不是胭脂等可以掩飾住的。反觀四姐姐薛弄熙,倒是一臉猜神,只是此刻歪著嘴,從她高挑的眼角就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並不好。
三姐姐著了粉色帶蝙蝠絡子的短襖,站在屏風處,安靜地不出一聲。
薛弄熙見這親事的派頭,忍不住就彆嘴,在心中嘀咕:“不過也是嫁個二少爺,這麼大的陣勢給誰看?”
想起當初自己出嫁時的倉促,母親都是盼著早日將自己嫁過去,根本沒那麼多講究。現在望著長嫂那麼周到的指揮,薛弄熙總覺得刺眼,輕輕哼了一聲就將腦袋轉向屋外。
薛弄芸本來和她並排站著,自是聽到了這聲,望向梳妝檯前,見眾人好似沒有發現,心下才一鬆。按著對弄熙性子的瞭解,弄芸自然明白她在不滿些什麼。只是畢竟是分了府,雖還是自家姐妹,卻總是多了幾分客氣。
再且,薛弄芸對薛如錦並不討厭,想起她對自己的熱情,更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進來三個人,一個對屋內的事情視而不見,只將目光轉向外面,一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下,目不斜視,卻也是充了個木偶人的模樣。
薛弄芸見狀,只好上前幾步,湊前對坐著的如錦道:“五妹妹,恭喜了。”
如錦不方便回頭,只自鏡中見到她強笑的容顏,回道:“大姐來啦。”
沈愉見著薛弄芸,難免就上前打招呼。薛弄芸對這位長嫂關係淡淡,二人只客氣了幾句,就將話題重新放回在今日的親事上。
沒過一會,董媽媽突然恭敬地領了兩個嬤嬤進來,稱是皇后娘娘派來伺候五姑娘出嫁的。兩個嬤嬤態度拘謹,說話都是繃著臉,語中聽不出一絲感情。
眾人自然不敢怠慢,便是連全福夫人也只好將近身的位置讓出。如錦望著左右的二人,心裡一陣恍惚和緊張。
這是御賜的親事,若說宮人要參與,也不由為過。畢竟一方是皇后孃家,另一方是貴妃孃家,吩咐兩個宮嬤嬤過來,說得過去。但好奇的就是,早前沒有安排,偏都到了這個時辰才送過來,著實有些端倪。
皇后疼愛侄女,這是燕京許多人都知道的事。可她派來的兩個嬤嬤卻是不苟言笑,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