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
秦霞眸子裡含著恨意,一步步往前。如錦被子中的手動了動,面上卻是紋絲不動,反嘲諷道:“怎麼,你這樣的眼神,難不成想要殺我?”說完又微揚嘴角,笑道:“亦或是,你想和沈愉一般使苦肉計?”
秦霞的步子頓時停下,瞧了床上的人好一會,面上的疑雲終究未曾散去。眼前的女子,素淨的容顏下透著倔強,髮絲凌亂,可讓人依舊不能忽視。她眸中泛著的精光,似是一切都瞭然於胸。
而自己在她身前,什麼都不是。
淡然處之,她什麼都知道,卻還能這般平靜?不知何時,早前的一番埋怨就成了自我反省,好半天秦霞才被自己這種怪異的想法嚇了一跳。緊跟著,重新坐下,語盡平緩道:“弟妹太激動了……”
如錦側首,笑意潺潺,“是嗎?” 撐著床單又移了移身子,躺得太久,渾身泛酸。
“侯府與文國公府到底是姻親,難道你們都不顧絲毫顏面?”
如錦倒是意外她問了這般話,“怎麼,你關心秦家?”
秦霞白了一眼如錦,“那是我的孃家。”
“哦……孃家。”如錦拖長了尾音,轉而道:“我還以為你絲毫不關心秦家呢,怎麼心裡竟然也是有孃家的嗎?”
秦霞低了低頭,因為自己想要為自己活一遭。她的生命,也可以活出精彩……
“且不說這事薛府管不管得著,或是有沒有能力管。你方才自己也說了,秦家是文國公府的姻親,與我有何關係?我們武國公府只有兩位姑娘,一個在你眼前,一個則在宮中,眼下恩寵正眷。”
如錦的眉梢帶了幾分得意,心中卻是一寒。
武國公府的三位姑娘少爺,自己早就不是初始的五姑娘,而薛亦然亦成了頂替的孩子,如冪在宮中,就是以前,也不過是庶女。廖氏的關愛都給了一對自己,但卻都不是應受這份寵愛的人。
難免為她感到心疼,亦為自己這樣光明正大佔了別人的好處而愧疚。
聽著這樣生疏的口吻,秦霞有些看不透如錦,半晌才回道:“原來你亦是個無情的人。”
如錦只抿唇輕笑,不置可否。
“難道你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嗎?按著你的才智,不會當真相信是我三妹害了太子玉儀的。她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也不會做這樣的事,難道你就這樣看著她枉死?”秦霞胸口起伏劇烈,竟是有些激動。
如錦的眸中閃過一絲動搖,轉而便道:“秦嫣是怎麼樣的人我不清楚,她做了也好,沒做也罷。宮中說她有罪,她就該受處。”抬頭又望了秦霞一眼,目光深深,帶著些許回憶,緩緩道:“她雖是你妹妹,可從未將你當做過姐姐,你就這樣為她?還是說,你並不是管她的死活,只是擔心秦家受了她的連累。”
“因為這件事,府上與靖安侯府關係有些疏遠,爭執矛盾暗中不少,你是擔心你的未來吧? ”如錦說話毫不客氣,句句直戳她的心尖,“你把秦家的人看的比我想象中的重要,你對待你婚姻的態度,想來也出乎了我的預算。秦霞,我一直覺得,你是個無心之人。只有在今天,我才覺得你也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你還有思想,還有眼睛。”
秦霞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心思聽她說這些,找如錦,不過也是病急亂投醫。尋不著沈愉,那能接觸到的薛家人就只有她。本不想和她這樣反唇相譏,本以為她性子溫和,本以為她單純痴傻,費心唇舌亦能將她說動。
可不想,她竟是這樣犀利。
無心之人……
原來自己在別人眼中,就是這樣的人?
“我自是珍惜和自謙的親事,我自是想守護一個家。”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如錦斜睨了她就打斷道:“可你做的事卻背道相馳。”說完長長地嘆了一聲氣,“我第一次見著你的時候,你正在受秦嫣的指責。她雖是你的妹妹,對你卻絲毫沒有姐妹之情。頤指氣使的表情,讓我想到、想到一個庶女在家族裡無依無靠的生活,當時的你只是埋頭,聽著她一聲聲不堪入耳的話,不會絲毫的反駁。”
“曾經我以為真以為你是個善良單純的姑娘,生活雖難,到沒有失去做人的原本。保持最初的自己,不因為外人而隨意改變,有自己堅持的原則。當初的我,覺得你是個讓人心疼的姑娘。後來你嫁進了國公府,我聽著這個訊息的時候,腦海中還浮現過你的容貌,想著那樣一個委曲求全的人,接受這樣的親事,定不是心中所願吧? ”
語氣有些悠長,“我巧合地嫁進唐家,與你成為妯娌,對於你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