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的大書房裡,中年男子負手立於案桌前,唐子默站在屋中,不可思議地問道:“父親,當初原是秦家指使了部下?那這麼多年,我們家豈非一直錯怪了薛家?”
唐國公轉身,嘆息一聲坐下,垂頭道:“你父親我,亦是今日才知曉的。”說完抬起頭,“我只是想拆穿李將軍欺瞞君上一事,卻不知原來那半部兵書,會出現在將軍府。
如此一來,那可算是謀逆的大罪。別說李府的人無人能倖免,就是靖安侯府,恐怕也危在旦夕。”
“秦家老侯府只通武不懂謀,如何會有這般算計?”唐子默皺起了眉頭,今晚的事太過突然,讓人都有些措施不及。
當搜查李府的人回來說搜到了兵書,那滿殿的人都為之變色。消失了這麼多年的兵書,突然就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李將軍可謂是百口莫辯,秦侯爺還欲辯駁,但根本無從說起。
他是秦家的子孫,且不說老一輩有沒有將這種事告知下來,就算是知曉了,又豈會承認?
聖上大怒,直接就讓人逮了整個靖安侯府的人。
唐國公面色疲憊,對兒子招了招手說道:“子默呀,這四家族薛家已經名不副實,秦家又身在囹圄。二府皆動之根本,接下來……”說著又長長吁了口氣。
這種朝政之事,唐子默從小耳濡目染,又生性聰穎,自是一點就通。
只是,此時他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他有些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尋父親證實。猶豫一二,終是開口說道:“父親,這半部兵書,會不會根本就不是李將軍父親遺留下來的?”
唐國公聞言,抬頭仔細端量了下兒子,語氣失意道:“兒啊,你可知為父為何要對李將軍下手?”
“是因為二叔嗎?”
唐二老爺是將門出聲,身經百戰,卻只為副帥,屈於年紀輕輕的李將軍手下。這次李將軍有功,得聖上盛宴款待,少不了又要一番加官進爵。父親這般做,除了李將軍,邊關那處自然就全歸唐二老爺所掌握。
見兒子問出此話,唐國公並不意外,卻搖了搖頭,反說道:“我為官多年,難道還看不透時局?此刻薛家都在放權明哲保身,難道我還要替咱們唐家如何謀劃?
這時候,皇家想收回交與咱們四家的權力。太子和四皇子的儲位之爭,自然是各自能籠絡多少便是多少。風風雨雨了這麼些年,聖上從未對咱們四府真正放心過,我又怎還會要這些權力?”
“不是因為二叔,那是……?”
對上兒子的迷茫,唐國公輕聲解釋,“是太子殿下讓我這般做的。”
“怎麼可能?太子妃可就出自李府啊~”
唐國公見兒子到底年幼,看問題實事過於表面了些,徐徐道:“我方才就得了信,太子妃已經被廢黜,打入可冷宮。太子這可是一招好棋,表面上他所依仗的母族、妻族都被削了勢力,殊不知暗地裡早就為他所掌控。
子默,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太子夠狠、夠果斷,四皇子遠不是他對手。”
“太子殿下讓父親這般做,那後面的半卷兵書豈不是他栽贓了將軍府,是他間接要除去靖安侯府。”唐子默終是想通了過來,復又不安道:“父親,您這般幫他,他會待我們家下手嗎?”
唐國公搖頭,“我不知道,太子的心太難揣測。我想著,倒不如咱們家先撤手,和薛府一樣。”
“薛家那到底是因為有皇后,如何都不會怎樣。可咱們家,太子能輕易放過?”唐子默的眉宇中透著疑惑。
唐國公沒有反應。半晌才輕道:“希望薛皇后還遵守和你大姐的約定,咱們二府畢竟是姻親。”
提到姻親,唐子默就想到了如錦,當下目光一暗。
唐國公便開了抽屜,取出一張圖紙喚她過來,“子默,這是雅緻茶樓的佈局圖。”說著他指向二樓的一處屋子,“這兒,是你媳婦最後出現的地方。”
唐子默面色一喜,感激地喚道:“父親……”
後者沒有抬頭,“我只是推算,這屋子雅緻茶樓素來不接近客人,自然是留給主人或是重要人用的。你媳婦莫名失蹤,我派人查過,那日未時左右,茶樓掌櫃突然下令歇業,請眾人都離了去,便是連茶錢都沒有收。
掌櫃帶著奴僕離開了,但就是沒見著屋子裡有人出來。若是你媳婦進去了卻沒有出來,那便是一定還在裡面。”
唐子默欣喜若狂,“父親,還是您明智。兒子查了好些時候都尋不到錦兒的訊息,昨下午甘明跟著牡丹半天也沒查到什麼。”說著拿起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