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看著薛家要倒,表面上最擔憂的不過就是他。趁著四皇子實力稍漲的時候,他的那些門客自然爭相立功,朝堂上的一部分人對他表以忠心,更加方便他籠絡大臣。
誰都不會懷疑,依仗薛國公府的太子,會親自算計自己的母族。
如錦覺得這其中的鬥爭當真是太過恐怖了。對薛家尚且能夠如此,那麼唐府呢?
她沒有忽視四皇子方才說的那句話,稱秦霞死的太過便宜,錯過了今晚的好戲。他說秦霞看不到靖安侯府落魄的時日了,這麼說,秦家真的要倒了?
薛家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實權在手,很多幕僚自然會投靠到太子麾下吧? 如錦握緊了衣角,薛家會知曉這些是太子的計劃嗎?
她擰眉,突然覺得腦袋很疼。
可惜,就是將這莊子逛了個遍,也沒能尋到大門在哪。這府裡表面戒備很鬆,連個護衛都沒有。可是她心中清楚的明白,這裡到處都是銅牆鐵壁。她多次甩掉了身後的婢子,私下查詢,但當她正迷茫的時候,總有人出現在她身旁。領著她回這個小院。
這幾日,她便是連院門都不出了,因為做什麼都是無用。
她想離開,想唐子默,想平平安安地站在他面前,想抱著他說自己沒事。可是她出不去能做的便只是等、盼。每回外面一有動靜,她就希望轉眼便會出現他的身影。
其實,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天真。按著這兒的防備,便是子默真的尋到了,也根本進不來。
慢慢的,她每日就盼著四皇子帶來的訊息,或者他預設由婢子們告訴自己的訊息。只有這樣,她才覺得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沒有同外面斷了聯絡。這莊子裡的人,除非必要,是絕不說其他的話的,即便是請她用膳,也是面無表情。
只有四皇子來的時候,只有面對他的責難,那些人才有了懼色與害怕。
時間久了,如錦也就不開口了。
偶爾就坐在廊下,或者就躺在屋子,閉目養神。她習慣了在腦中轉動思維,分析事情。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孤單。
一直很想問四皇子,到底把她關在這兒是做什麼,又什麼時候準備放她出去。幾次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其實,出去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對武國公府的人了。
那個疼她寵她的母親,為了薛燕青這個兒子,便當真不要自己了嗎?她很難相信,可是子默尋不到自己,不就真的如四皇子所說,被薛家誤導了嗎?
還有薛燕青,是自己間接拆散了他與心上人吧? 沈愉離開薛俊然回到她身邊,卻只是為了做眼線,最後……不就是王梓的人親手殺了她嗎?
想來薛燕青都是知曉了這些事情的。
若是沒有當初自己的一遭,他們就還在郝洲,會成親生子、平安度日,不會捲入這些風爭。
真出去了,如錦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這個二哥哥。
不知不覺中,朗月爬上了枝頭。
婢子提醒她用晚膳,如錦很順從地走了進去。
四皇子每日都會過來,一般都是晚上,月光下與她坐在院中說話。像今日傍晚過來也是有過的,如錦不曉得他夜晚是不是還會再來。
他說,今晚秦家會出事,那應該很忙的吧?
不成想,才至亥時,四皇子就來了。
一身酒氣。
望著站在門口的他,如錦並沒有迎上去,只站了起來,與他對視。
他一步步接近,離她很近很近,“這麼晚還沒睡,是在等我?”
因為他隨時可能會過來,所以如錦連寢衣都沒有換,穿的妥妥當當,髮髻一絲不亂。聽到他的問話,退後了兩步回道:“在等訊息。”
若是靖安侯府倒了,那其他的各府呢?
四皇子見著無趣,便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飲下,輕語道:“我就知道,若是我不過來告訴你事情的結果,你今晚定是睡不安穩的。”
說著他放下茶杯抬頭,“你知不知道,宮中亂了,外面亂了……這個時候,我拋下了那些事,唯獨就來撫平你的不安。”他的目光深邃,情愫波瀾。
如錦沒有動,也沒有回應。
他似是自嘲一笑,“唐府……”話頓在嘴邊,笑吟吟地望著對方。
如錦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目光緊緊的盯著四皇子,見他遲遲不說下去,忍不住催促道:“唐府怎麼了?”
他眸中失望,一閃而過。
搖晃著手中茶杯,“我有點乏了,落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