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整個大陸普降瑞雪……
大概,快了。
嗜睡多久,待起身後已然夜中,極目望去,如花側趴在床邊瞌睡,她掀起一條毯子給她蓋上,隨後赤腳走了下去——
披上外衫,推開軒窗,看到月色流輝,感到一絲涼意沁入。
算了時間,越來越接近了——如今如花寸步不離,雪自然緊張,翽羽雖不說,卻時常半夜來到她熟睡的房中為她放一方補藥……
時值冬季了。
忽而望去,院中還有人影斑斕,男子手持長劍,行雲流水間,彷彿在練習,他的汗揮灑於地上,十一抿唇,便推門出去——
是翽羽。
自從他救了她,當日所說的那些都是空談,他彷彿安於現狀,不在找她的麻煩,幾月相處下來,十一逐漸發現,其實翽羽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他不善於表達什麼,卻是最好的保護。
百年前,他所作所為,皆是因為嫉恨。
一套劍法走完,翽羽回身之際瞧見十一半倚在樹下看他,揮掌給他叫好,那突起的肚子讓他凝視良久。
翽羽把劍一甩,哼了聲從她身邊走過。
“哎——”她拉住他,雙眼含笑,“你走什麼?陪我說說話唄——”
“有什麼好說的?”
十一點頭,拉著他坐在一旁,“當然有,各種的有——”
“……”
翽羽擦拭了汗漬,將身子放低,靠貼過去,“若是你願意同我單獨相處,我不介意,只是——”他說完當下摁了她的唇瓣,“你先讓我吃這裡——”
十一忙睜大眼睛捂上。
翽羽嗤笑,“瞧,不願意不是?”
“你不能正經點嗎?”
“不能。”
起身,再次要走——
十一再次拉住他——定了定,她問,“你真的,不同我去碧城?”
“為何要去?”
“若是,你以後都見不到我了呢?”她含唇說,瞄了他一眼,翽羽揉揉亂糟的碎髮,笑,“看不到,便不看——”
“……”
“嗯,那好吧,你就待在這裡吧。”十一斂下眉眼,這一次她沒有說什麼,卻叮囑一聲:“以後,不要在將自己的心鎖在黑暗裡了,你是個好人,不要做什麼可惡的事情了。”
“……”
男子提步而走。
他沒有回頭,十一輕望了一眼,暗自在心裡說:再見,翽羽。
不管之前有任何恩怨,你我之間,總有糾纏的,我不會恨你,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
第二日,姝兒幫著雪整理東西,將十一的一些東西放到車上,隨後便走,十一被撫上了車內,如花隨之,蟄狐被放到小口袋裡去,探著個腦袋。
就在陸續準備出發時,那邊來了兩個小廝,走到如花身邊說了說,如花告之十一,原來秦氏那方,今天早晨就已被一個隱轎接走了——
十一驚詫,問及方向,如花說,恰是碧城方向。
她再次驚詫。
吩咐了下,叫人跟上,車子緩動,雪坐在白馬上,將抵寒的狐裘披於身——更顯芳華。
路途遙遠,她微躺在車內,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