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開手到她眼前，輕言：“握住它。”
“姑娘，皇上在同你說話呢。”身後的小路子瞧著兩人，同十一提了身份，十一卻依舊跪在此處，雙眼一直凝視著君望……
竟是他…是那個孩子。
依照他的脾氣，自己摔的他不輕，他定不會輕易熄火，她怎麼也沒料到，這個晚上，竟然有兩個人對她伸出了援手，卻還是兩個，最不相關的人。
君望脫去了一身龍袍，平日裡綰起的頭髮也放垂下來，明澈的雙瞳上蒙著層霧氣，小小的身子此刻卻被無限放大，撩花了她的眼睛，孩子身後有一大片的黑暗陰影，仿若他無形的身軀。
“握住朕的手。”孩子重複著，眼神俾睨到她的腿膝，又是一陣鎖眉。
十一卻笑，低下頭：“奴婢有罪。”
小路子在後嘆息，不停觀察著孩子的面容，顏君望將那攤著的手慢慢收緊，負在身後，低眉不屑地說道：“姐姐，你真的很有罪。”
“……”十一低頭，靜靜聽著。
“姐姐，你看，到最後能救你的人，只有我…。七皇叔不行，十三哥不行，只有我…顏君望一聲令下，才能赦了你的身，否則，你便是跪死在這裡，也無人問津——”
耳邊是涼涼的笑聲，君望還是頭一次在她面前展露出殘忍的樣子，他說話時狠厲的眼神，讓十一無法對視，她低著頭，不應，也不答。
其實，他說的都對，不是嗎？
偌大皇宮，還有誰，能有他的權利？儘管人人覬覦著他，但是君望只要在位一天，便是這碧海最大的主人。
生殺予奪，全在一念之間。
“姐姐，十三哥不是你能擁有的，你明白嗎？”此刻，君望話鋒一轉，手指輕捻起她的衣襟，他靠在她耳邊，沉暗的話音，讓她一震，孩子笑著邪肆，眼中分明有著佔有。
“你是我的人，你出嫁，也是要嫁給我，你即使進了宮，成為了奴婢，也是我顏君望的奴婢，與他十三王爺，一點關係都沒有，整個宮裡，只有我說的話是聖旨，而現在，也只有我站在這裡，將手伸向你——”
君望的身上透著寒氣，細細軟軟的手趁著空隙握住十一，十足的霸道。
他說完，將身子一起，站的筆直，小路子在後候著，只聽君望一聲令下：“去回了太后，朕要把她帶走了，那跪，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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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望會長大的
小路子接旨，飛速的朝慈寧宮跑去，君望側身，清澈的眼中是她的倒影，手臂一抬，將十一拉起，十一反手一扣，沒有起身。
君望眼底閃過一絲波瀾，正要發作，十一柔細的聲音便脫出：“你的傷…還好麼？”
孩子一怔，沒有答話，反而將手指握的更緊，“朕原諒你了，你還問這麼多做什麼——？”
“君望……”十一心中有些感慨，只凝視著他低頭蹙眉的樣子，心中便有一陣暖意，她捂著心臟，夜色闌珊間，兩人的雙手相握，輕言：“若你是個男子，我想，我會喜歡你。”
我想，我會喜歡你。
孩子的目光倏然投射到她身上，眼中波瀾而起，手指甚至顫抖起來。
“姐姐，我就是個男孩子。”努著唇，強調著，十一眉眼綻開，“你還小呢——”
“若是我大了呢？”
孩子立刻追問，十一想了想，又搖搖頭：“那還要很久的——”
……
這樣的夜晚，她跪著，他站著，她仰著頭，他垂眸瞧她，她同他說著，若你是個男子，我會喜歡你，而他，卻問著，若是我大了呢？
其實，很多事情總會在同一時刻發生，你不用猜到結局，只要享受過程，便是美好。
一如，一語成誓。
當君望突然扳住她的肩膀，用不可抗拒的聲音靠近她時，十一承認，那一刻，她的心是停止的。
孩子成熟的語氣，拂在她的臉頰，和著夜晚的風，宮深寧靜，慈寧宮前燭火閃爍，也不及他說話時那般較真的模樣——
“姐姐，君望會長大的——”
眼瞳中，深情款款。
她看不懂了，這個孩子，一如撲朔迷離的霧，總也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