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嵐雪無語。
不是她英明,而是她已經非常瞭解這三個傢伙,大當家龍澤軒是個妻奴,每天圍繞著妻子轉,二當家衛索是真的很‘猥瑣’,有事沒事就遊手好閒,三當家金一條……別提了,人如其名,眼裡只有金條。
她季式企業沒有被這三個當家給敗光,她真的要慶幸……自己有多麼的能幹聰明瞭。
上了馬車,君嵐雪緊拽著懷裡的協議書,心底突然緊張起來。
旋即又不禁自嘲,四年已過,他怕是……早已經忘記自己了。
即使記得,那又如何呢。
她努力習武,努力建立自己的勢力,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為爹孃報仇。
她的家仇是他的母國。
他們之間,永遠隔著一條永遠無法跨越的隔橫,無法跨越。
一如,她不可能放棄滿門之仇,他亦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江山滿目蒼夷。
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距離。
風徐徐的吹來,軟轎在凌王府的大門前停了下來,此刻君嵐雪的心,卻意外的反而平靜下來,沒有了之前的緊張。
隨行的下人向凌王府的門衛說明了來意,門衛趕緊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凌王府的管事李老急忙迎了出來。
見到是李老,君嵐雪微微一怔,想不到這麼久沒有回來,這裡,連管家都換過一個了。
“季公子,久聞不如見面,沒有想到季公子還這麼年輕。”李老客客氣氣的道。
君嵐雪微微一笑,“李老抬舉了,不知凌王殿下可在府中?”
李老連忙道:“當然當然,昨日收下了拜帖,殿下便將今天的事情都推了,就等著季公子前來,快請快請。”
君嵐雪微笑的點頭,跟在他的身後走近凌王府。
一成不變的裝潢和格局。
入門後那兩顆玉蘭花樹還在,清風吹來,滿院的花香。
樹下那小瘋貓老愛藏身的小鳥籠子還在,吊掛在樹枝上,搖搖晃晃。
通往後院的路依然是左手邊的那一條,下人忙忙碌碌。
下人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依然與她當年穿的一模一樣,看起來死板又老氣。
君嵐雪忽然停下了腳步,垂下了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對於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生活的地方,這裡的記憶……
竟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刻。
“季公子?”見她停下腳步,李老疑惑的回頭,喚了一聲。
君嵐雪抬頭,微微一笑,淡淡的道:“這裡,真香。”
李老一愣,旋即醒悟過來,哈哈一笑,老眼有幾許獻寶似的神情,連忙指著身側的玉蘭花樹道:“季公子聞到的是玉蘭花香吧,現在正是花開的季節,您瞧,這兩顆玉蘭花樹開得多茂盛。”
“是啊。”君嵐雪一笑,“花開依舊,人卻惘然。”
李老一怔,似乎有些不明白她怎麼突然說起這句話來,聽她的語氣,彷彿經歷了幾經磨難的再度回到了這裡一般,讓他覺得有些怪異。
君嵐雪卻是清清淡淡的笑道:“走吧,莫要凌王殿下就等了。”。
“啊,是是是,季公子裡邊請。”李老回過神來,連忙道。
此時,一名下人又迎了上來,恭敬的道:“殿下有請季公子前往書房。”
“勞煩帶路。”君嵐雪微笑的道。
那人似乎也沒有想到揚名京都的首富這麼年輕俊秀,不禁愣了愣,而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連忙往後院走去。
來到了書房,意外的蘇凌澤卻不在,君嵐雪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打量起書房。
跟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看著熟悉的格局,君嵐雪心底越加放鬆了起來。
視線突然落到牆上掛的一副畫上,君嵐雪一愣。
畫上是一名女子,熟悉的容貌,熟悉的眉眼,習慣性上揚的嘴角,靈動的雙眼,這……不是她麼。
君嵐雪起身,不受剋制的往那副畫走去。
這畫似乎是剛畫不久,又似乎是許久以前的畫作,底部,滄桑而有力的寫著一行小字。
“不懼十丈顛簸,不為四海阻渡,不同蒼生磨苦,但為她故,甘之若飴。”
“一天一筆,但願畫作完成時,佳人已在。”
051 痛一天,記一天
一天畫一筆,希望當有一日此畫完成的時候。
小奴才,你能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