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已經有點兒軟了，第一次從身體抽走了這麼多的血，讓他真的有點兒虛脫了，被護士攙扶著走出手術室，躺到了病床上，很快，陳志傑就睡著了。
夢裡，他夢見胡伯伯了，夢見了飛機，夢見自己很飛機一樣飛在高高的藍天上，胡伯伯在飛機裡對著他招手，他好想好想靠近，好想去拉住胡伯伯的手，告訴他自己好苦惱，告訴他自己現在心痛到了極點。
可是，突然，一陣黑風颳來，陳志傑感覺自己被那黑色的風暴給往下推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就在急速的往下掉落。
“不，救命。”睜開眼睛，是白白的天花板，陳志傑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又坐了一個噩夢。
“志傑，怎麼了，做夢了嗎？”是綿綿媽媽的聲音，她到了一杯水，走到了陳志傑的身邊。
陳志傑坐起身子，看不到綿綿爸爸，便問道：“阿姨，叔叔出來了嗎？”
“出來了，志傑，醫生火，你輸完血以後，綿綿的血基本控制住了，現在，你徐叔叔的血還是備用的，他們只抽了他800CC的血，你的2000CC還沒用完，醫生說，本來是止不住的，還以為可能會撐不到天亮的，誰知道，你的血輸進去以後，不但沒有排異反映，還慢慢的止住了綿綿的血，志傑啊，阿姨不知道要怎樣來感謝你，感謝你的不離不棄，感謝你在綿綿如此病重的情況下，還在他的身邊，感謝你為了綿綿獻出的血，我們。。。。。。”綿綿媽媽捂著嘴巴，哭起來，最後的話語哽咽在哭聲中。
第八十八章 癌症末期的疼痛
“阿姨，您怎麼又說見外的話了，綿綿是心愛的女孩，我們不是早就說過我們是一家人的嗎？阿姨，為了綿綿，哪怕抽乾我身體裡面所有的血液，我都願意。”陳志傑的心裡升起了一絲希望，綿綿的身體盡然能吸收他的血液，還能幫助綿綿止住血液，那麼，以後就用自己的血來幫助綿綿好了。
窗外的天色已經泛起了白色的光芒，新年的第一天，陳志傑和綿綿的全家都在醫院裡度過，這種傷感的滋味，只有陳志傑和綿綿的爸爸媽媽才能體會。
早晨，醫院送來了紅棗粥，是特地為陳志傑和綿綿爸爸熬的，醫院裡的醫生和極少數的病人都已經知道了陳志傑和綿綿的愛情故事，他們都在傳播著這樣的一個故事：一個男子獻血救病危的愛人的故事，愛人病危不離不棄的故事。
於是，從這一年的第一天開始，大家只要看到陳志傑，都會對他十分的友好，都對他豎起大拇指，都對他讚不絕口。
醫生，護士也開始特別關照綿綿的病情發展，也特別關照陳志傑起來，護士給綿綿的病床旁邊的櫃子上插了一朵玫瑰花，鮮嫩嫩的，很有生命裡的樣子，陳志傑感激的看著護士：“謝謝您，護士小姐。”
“嗨，不用謝了，徐綿綿真有福氣，有你這麼好的愛人，我們都羨慕。”護士微笑的表情讓陳志傑感覺到了溫暖。
“綿綿是一個好女孩，她應該有更幸福的愛，有更多的愛，可是老天不公平。”陳志傑看著病床上插著氧氣管的綿綿，哀嘆道。
病床上的綿綿一直昏迷著，已經三天了，中間只是微弱的睜開過眼睛，四處尋找，當看到陳志傑就在面前的時候，她又閉上了眼睛，昏睡過去了。
“徐綿綿的家屬，你們要做好心裡準備，徐綿綿的病情已經發展到了末期，接下來她的身體狀況會更差，你們要考慮清楚。。。。。。”醫生在第三日的中午走進了綿綿的病房，他看到綿綿的爸爸媽媽都在，陳志傑也在場，帶著遺憾的表情，說道。
陳志傑趕緊將醫生拉了出去，他怕病床上的綿綿醒來，會聽到醫生對她下的最後通牒。他也看見綿綿媽媽已經用手捂住嘴巴，豆大的淚珠已經往下控制不住的掉落。
“醫生，到底情況怎麼樣？什麼叫考慮清楚，為什麼考慮清楚？綿綿的病發展到了後期，會怎樣？”走廊上，陳志傑紅著眼睛問醫生道。
醫生習慣性的看了看手裡的病例夾，緩慢的告訴陳志傑：“徐綿綿真的已經晚期了，已經引起身體各方面的併發症了，接下來，她會頭痛異常，全身的骨骼也因為癌細胞的侵襲而疼痛難忍，這麼說吧，其實好多病人不是病死的，是被疼痛疼死的。”
疼痛疼死？真的有疼痛能疼死人的嗎？這只是一句口頭禪而已，再大的疼痛，斷指，斷臂的疼痛，不是好多人都忍受過去了麼？不是好多人都是殘疾的，他們不是都活的好好的麼？疼死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
陳志傑的腦海裡有一千個一萬個的疑問在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