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怎麼跟恩人交代啊。
話分兩頭說,這個里正大人為什麼會接受這兩個來歷不明身世不清的孩子,這其中還是有緣故的:據說,幾年前,這個現在的里正,在當時可也是一個不算小的官兒,他位居西江省的州牧,應該相當於現在的省長,省委書記的之類的職務了。由於當時連年的災荒,西江省又地處大西北,乾旱十分嚴重,甚至有些百姓辛苦了一年,到頭來顆粒無收,人民叫苦連天,州牧微服出去察訪,到處的都是餓的皮包骨頭的災民,隨處可見的“路倒”——有些人因為長時間飢餓而走著走著就倒下,便再也醒不來了。這州牧看眼裡,急在心裡,他趕回府衙,連寫上書要求朝廷撥款賑災。
這州牧本是朝廷的禮部尚書,也是皇帝的一個寵臣,當初皇帝讓他來這個地方,就是因為這個西江省治下十分混亂,原來的州牧因為連年治亂不力又連年虧空賦稅,被貶了職,而當時皇帝左右詢問,滿朝的文武都在那兒支支吾吾的,推三阻四的,誰都不愛去那窮、亂、差的地方,正在皇帝為這事大光其火的時候,朝中的秦尚書秦大人自告奮勇,為皇帝分擔了這個憂愁。
確實,在秦大人上任西江省州牧的三年之後,整個的西江省大變了樣兒,他治理了農田,治理了河道,治理了匪患,整個的西江省的百姓都樂了,都對秦大人豎起了大拇指,朝廷也樂了,皇帝更是樂了,他高興啊,他有良才啊,那是他的愛臣啊,證明他慧眼啊,所以,對這秦大人的嘉賞那是豐厚的朝廷的同僚們都妒忌。
然而,天妒英才,西江省的百姓們還沒有過上幾天快樂、平安、祥和、富足的生活,這老天爺卻開起了玩笑來了,整整的六個月,不下一滴雨,本就黃沙漫漫的西江省是更不能缺雨水的,雖然秦大人來的這幾年裡挖了大量的河堤,水道,修建了新式的儲水庫,然而,沒有雨水,老天不給來幾場大雨,又到哪裡去儲的了水呀,沒了水,農田乾裂,顆粒無收,牲畜大量的因缺水而死,剛高興了幾天的人們,又陷入了徹底的絕望和恐慌之中,新一輪的匪亂又四起。。。。。。
才僅僅一年多的時間,西江省又如一個剛剛看到光明美麗前途的孩兒,正準備迎上去抱住那美麗不撒手呢,卻一下子跌入了無底的深淵,人們哀嚎著,咒罵著,傷痛著,餓著,哭著。。。。。。
而秦大人已經傾盡了家財,他的家也快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了,他的本已經連連上奏了好幾回了,都是石沉大海,這回,在他微服私訪民間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個慘不忍睹的狀況之後,又趕緊折返回府衙連夜寫了那奏摺,上奏朝廷,祈求皇帝給撥些賑災的款項好讓這一大個省的鄉親們渡過這難關。
這回,秦大人這摺子送出去,倒也是得以被傳到了皇帝的手中,這皇帝趕緊指派朝中負責財政的幾位大人趕緊預備撥往西江省的款項事宜。
秦大人千等萬等的賑災款是被送到了他的面前,送來銀子的是秦大人在朝的時候的甚為知己的另一位大人,他們自然好一番敘舊,好一番感慨,好生激動。
然而,當秦大人拿著那公文書正準備籤的時候,卻發現朝廷的撥付是三百萬兩白銀,而他面前的卻是區區的五十萬兩,當然應該是五十五萬兩,還有五萬兩已經被分開放置在邊上的小箱子裡。
這秦大人不是個腦袋裡裝滿漿糊的人,他沒用幾分鐘就明白了為何三百萬變成了這區區的五十五萬兩,正在他要開口質問的時候,送來銀兩的那另一位大人竟然開啟放在一邊的那五萬兩,並且告訴他,只要他簽了字,誰也不知道這是五十萬兩,而且他還能得到那五萬兩,看著眼前的同僚,雖然當時那同僚在朝堂之上官位不如自己,只是一個負責銀監的小小的官兒,但是其為人正直,銀兩的出入只要透過他的手那是怎麼也錯不了的,而且此人為人公私分明,雖是當時只有七品的芝麻小官,但是他秦大人就是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那樣的人,這才有了共同的話題,有了共合同的語言,而如今,短短數年不見,怎的他也變化的如此之快,這讓秦大人大為慍怒。憤憤的不在那公文上簽字,任來人磨破了嘴皮子,又是勸說,又是威脅的。
“秦大人啊,你好歹收下銀子,先給老百姓用上吧,能照顧到多少是多少啊,你要想啊,如果這樣得罪了上面,得罪了皇上,您,我,我們都得完了啊。咱們完了不要緊,回頭老百姓一點兒都撈不著,即使上面再派人下來,您敢保證他能如您一樣大公無私,他能悉數的將銀兩都用出去,都用在老百姓身上?”來人說的這話其實也是對的,歷代以來,層層盤剝的事情是絕對禁止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