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的人計較,便解釋道:“並不是我避著你,只是我比較懶,辰時起戌時就歇下了,兄長早出晚歸,我們兩個自然是碰不上面的……”
“誰說這個了!”他暴躁地打斷她。
徐辰一頓,“不是這個,那說的是哪個?”
“你——”他似要說什麼,突然意識到下人們雖然低著頭,卻都支著耳朵聽他們兄妹倆爭執,改口道,“方才你走過去,為什麼不向我問安?不把我這個哥哥放在眼裡麼?”
她都要無語淚先流了,“是你先無視我的……”
徐寅武斷地說:“我是你兄長!長幼有序,別說我只是無視你,就算我今日抽你一頓,你還是得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禮!”
“……”她徹底無話可說了。那天在徐夫人面前怎麼沒見他把這樣差的脾氣顯露出來呢。
徐寅見她沒有答話,居然真的一記鞭子凌空甩來,“聽到了沒有!?”
那是警告的一鞭,力道控制得很好,甩到一半手勢便已經往回撤,打在身上頂多被鞭梢掃到,應該不痛。但無論多麼不痛不癢,那也是用來鞭笞牲畜的東西,抽打本身就已經是一樁侮辱人的事,更何況還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就算是徐老爺,也從來沒有用如此蠻橫的態度對待過她。
眼見著鞭子呼嘯而來,徐辰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立即舉臂擋住,順勢反手一抓,將鞭尾揪在了手裡,再用力往下一拉。
徐寅手中的鞭子攥得很緊,被她大力一拉之下,往前趔趄了兩步,才重新站穩了。
“看來哥哥最近是忙昏頭了,站都站不穩哪。”
“放手!”徐寅冷冷地說。
徐辰卻不聽他的,反而把鞭子在手上繞了一圈,更緊地捏在了手裡。既然他在下人們面前給她難堪,不妨兩個人一起丟臉丟到底。
於是一個握著鞭尾,一個抓著鞭子的柄,寸步不讓地瞪著對方,跟兩個孩子一樣拔著河。
場面僵持不下,還是一邊的賬房先生上來拉徐寅,“少爺,我們還是早點走吧,吳掌櫃怕是要等急了。”
徐寅皺皺眉,考慮片刻,冷哼一聲鬆開手,“既然妹妹如此喜愛這條鞭子,送給你又何妨。來人,再取一條馬鞭來。”他擦擦手,看都未再看她一眼,帶了人往外走。
這樑子,算是正式結下了。
不對,看下人們見怪不怪的表情,徐家兄妹的矛盾或許早就白熱化了。徐寅的無端挑釁,多半是長年積怨的結果罷。
……又是徐小姐留下的爛攤子。不過這回還真不能怨她,有這樣一個性格惡劣的哥哥擺在眼前,能兄友妹恭才奇怪了。
半途來了這麼一出,等她趕到徐夫人屋裡的時候,琉璃的娘已經走了。
徐辰忙問:“娘,琉璃的事,你答應了沒有?”
“我正要找你商量呢。”徐夫人笑道,“琉璃的娘來求我,說是他們已經在府裡的單身小廝裡面看好了人,想讓琉璃明年開春就嫁過去。我想著他們家幾代人都給徐府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照自己的意思挑個趁心的女婿也是該當。我本想答應的,只因琉璃是你的貼身丫鬟,她要是嫁人了,你就要在成親前另尋一個伶俐的丫頭,恐怕會很不方便,所以就想先問問你的意思,再答覆她。”
聽琉璃的意思,十八和她兩情相悅心心相印。徐辰要是為了便利把小丫頭留在身邊,不是硬生生地拆散了一對有情人麼?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是極其不道德的。於是她道:“橫豎小周將軍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的貼身丫鬟慢慢地尋起來也來得及。倒是琉璃,別耽誤了她才好。”
徐夫人自然聽她的,馬上派人去同琉璃的爹孃說。徐辰回來跟琉璃講了,小姑娘羞不可抑,想想馬上就要成親,平日裡反倒避著望北了。
到了除夕那天下午,茶藝課結束之後,徐辰從袖中摸出一串紅絲線穿就的銅錢來。
“給你的壓歲錢。”她對望北說。
他正眼都不看她一眼,悶不作聲地收拾茶具。
從那天木瓜事件之後他就跟她鬧上了彆扭,能不對話儘量不對話,不得已要說話就儘量壓縮在三個字以內。常常徐辰說了一大篇話逗他,換來的只是他冷冰冰乾巴巴的“頭抬高”、“手端平”、“一邊去”以及“閉上嘴”,要多掃興有多掃興。
雖然她不知道到底哪裡得罪他了,但徐辰以為一切不正常都可以歸結為青春期少年的叛逆,也就大度地不放在心上。就像今日,儘管他直接無視了她,她還是耐心地把銅錢串在他眼前晃啊晃,“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