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痛腳了。徐辰只好換了個話題:“我的毒藥怎麼樣了?”
他沒有回答,看來是還在置氣。
她自言自語似地問下去:“既然毒性很大,味道會不會也很苦?多放點糖能不能把苦味蓋過去?當然要是能配出瓜果的那種甜味就更好了……”
一個人說了半天,也沒人來應和她半句。不過幸好她自語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失落和尷尬:“味道上要是真的不能改善的話,就把毒藥的濃度配得高一些,這樣我一喝下去,還沒有嚐出味道來就先死掉了,也挺好的。”
身邊悉悉索索地有了動靜。徐辰回頭看去,卻發現是望北蜷起了身子,手捂在耳朵上,擺出一副“你煩不煩”的架勢。
死小鬼,真不可愛!
“喂,我現在跟你商量的都是約定裡面的東西,你不答話就罷了,這又算什麼意思?”徐辰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捂在耳朵上的手拿開,故意湊到他頭邊上去大聲說話:“我跟你說,我要葡萄味道的毒藥……”
他閉著眼睛,痛苦得眉頭緊鎖,人越發縮成一團。
徐辰這才發覺了不對。
一○、翩翩黴少年
他的額頭燙得能煎雞蛋,身上卻冷得像是剛從井底提出來的西瓜。
要是感冒發燒,全身的體溫都該相應提高,他這樣冰火兩重天的狀況卻不知是怎麼回事。徐辰在醫學方面毫無建樹,一時躊躇起來。其他還好,就怕突然得了**甲流那樣的急病,放在古代,一死一個準啊!她一著急,握住他的肩膀表起真情來,“十八你千萬不要死啊,你死了我(的毒藥)怎麼辦……”
望北顯得很不耐煩,眉頭打得跟中國節一樣,無奈躲不過她的魔爪,只好有氣無力的說:“死不了……中暑了而已。”
面對他這種敷衍態度,徐辰氣不打一處來,“中暑?半夜三更,涼風習習,中個鬼暑啊?!中邪了我還信一信。說實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還中了一點毒。”
大約今天他不說實話,她是不會罷休了的。望北只想她早點走開,如此虛弱的狀態,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見,更不想被任何人憐憫。
“你不是下毒高手嗎,怎麼還會中毒?”徐辰驚訝道。
他把手蓋在眼睛上,又不說話了。
小小年紀,一招非暴力不合作倒是玩得爐火純青。徐辰腹誹道。但眼前最關鍵的顯然不是追究他中毒的原因,而是——“怎麼解毒?有解藥麼?”
“不用管我。”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意思是趕她走人了,“明日早上,自然就好了。”
可那手軟綿綿的,才揮了一下就沒了力氣,又頹然倒下。徐辰念他大小算個病號,才沒有出手給他一巴掌:“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吃苦的是你自己,心疼的可是你娘。”
“我是孤兒。”望北忽然低聲說,“我娘生下我就死了。”
徐辰愣了一下,隨即介面道:“這麼巧,我也是。”
她的口氣,不哀傷,不怨念,只是平平淡淡地講出了一個事實。平淡到就像對方說的是“我早上吃了包子”,然後她隨口應和了一句“這麼巧,我也是。”望北忽然覺得很好奇,睜眼朝她看去。為什麼同樣是孤兒,她能如此看得開,而他卻一直放不下,守著些傷心事顧影自憐……
徐辰才沒興趣開個孤兒感想交流會探討一下父母對於兒童心理發育的作用,眼睛一瞪,顧自一口氣罵道:“孤兒了不起啊,孤兒也是你娘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要是你娘,生個像你這樣亂來的兒子,還不如生塊叉燒當場吃掉,也省得做鬼了還要為你操心操肺不得安寧,投不了胎轉不了世。”
她罵完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黛瓦:“您慢慢熬著罷。算我多管閒事,我走了。”
剛要起身,衣袖被拉住了一個角:“麻煩你。”
徐辰低頭看去,他眼睛望著別處,每個字都說得很艱難:“麻煩你……幫我把毒逼出來。”
!!!這小子一定是M屬性的,好聲好氣跟他說話不理,一定要發飆了才會睬你一下。徐辰哀嘆,今晚見到的兩個男孩子,要麼猥瑣,要麼彆扭,能不能來個正常點的陽光少年啊!大姐姐的心也是會累的!
她無可奈何,重又坐下,“我可不會什麼內功,怎麼幫你把毒逼出來?”
“發汗。”他求人幫忙的時候仍舊惜字千金。
徐辰上手摸了摸他的脖子,果然乾乾爽爽,一點汗都沒有。大約是毒素悶在身體裡出不來,要透過汗液才能將它排出。發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