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回去,那後山剛好挨著他們兩家後門,當他們下到山腳下時候卻沒聽到屋中有什麼動靜。
“吳國士兵應該沒來這裡,我先回去看看。”
白君逸點點頭也道:“我也回去看看。”
當她開啟後門看到躺血泊中爹爹時她才後知後覺自己猜錯了,那吳國兵不是沒有來,而是已經這裡蹂躪了一番,爹爹是被人從背後用長矛刺穿,已經死了多時了,可是雙眼依然不甘心大睜著。
有時候上天就是愛跟你開這樣玩笑,或許上一秒還有說有笑,可是下一秒卻陰陽相隔,我們總以為時間還長,離那“百年之後”還遙遠得很,所以我們踐踏我們所擁有時間,直到暮然回,卻現自己一直認為會持續很久美好卻已經悄然遠去。
她將爹爹眼睛合上,沒有眼淚,沒有尖叫,就連她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冷靜。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說不定吳國士兵等下就回來了。”白君逸不知到什麼時候進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從地上站起來,驚恐叫道:“弟弟呢,我弟弟哪裡?!”
她家中瘋尋找起來,毫無章法毫無理智,將家中翻得一片狼藉,就像一個得了失心瘋人,就連白君逸也拉不住她。
爹爹情急之下應該是將弟弟藏起來了,可是為什麼她找不到他,就算死,她也該找到他屍體才對!
就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急促馬蹄聲,白君逸來不及多想,拉著她手便從後門逃出去了。
他們按照剛剛路線從後山穿到了田野上,跑了這麼久,她理智恢復了不少。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衝白君逸道:“白娘怎麼樣了?”
“被殺了。”
語氣雲淡風輕,好像只是說,“我吃飯了”這麼簡單。
葉依依怔了怔。
“走吧,說不定等下吳國士兵就來了,這些人可沒有什麼慈悲心,見人就殺。”
她看著他背影,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孃親死了他就成了孤兒,可是他卻對這一切渾不意,不,不是渾不意,而是將自己難受和痛苦深深埋心中,假裝自己渾不意。
裝逼這一點上,白君逸跟她倒是挺像。
跟著白君逸走了沒多久,從不遠處草垛子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嬰兒啼哭。
兩人同時愣了一下,想著可能是其他人也逃到這裡來了,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向著聲音出地而去。
一個草垛後面葉依依看到一臉驚恐鄭旦,而鄭旦懷中正抱著一個小嬰兒,包著嬰兒襁褓看著非常眼熟,再仔細一想,葉依依才頓悟,那不就是她弟弟麼?
鄭旦看到來人顯然鬆了一口氣,緊繃神經突然鬆弛下來,眼中竟然湧上了一層感激淚水,全身激動得抖,“東施,這是你弟弟,我將他救出來了!我將他救出來了!他沒事了!”
她抱過自己弟弟,這小傢伙剛剛還大聲啼哭呢,可能是聞到姐姐身上熟悉味道,那原本皺著小臉頓時舒展開來,下一刻便衝著她呵呵笑起來,那兩隻小胖手竟然還歡拍著巴掌,模樣說不出可愛。
葉依依將臉貼到他小臉上,他身上屬於嬰兒奶香味頓時撲鼻而來,他身上溫度透過嫩嫩細肉傳到她身上,還好還好,她弟弟還活著,她爹爹也算可以瞑目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轉頭向鄭旦問道:“對了,鄭姐姐怎麼跟我弟弟一起。”
鄭旦將眼淚擦了擦,“是這樣,前幾日王大娘將你工錢結給了我,我知道了你孃親事情,知道你們家需要用錢,今天天氣不好,我活也沒有那麼多,所以便想著將錢給你送來,可是沒想到我剛到你家不久一群士兵便殺了來,你爹爹情急之下讓我帶著你弟弟逃跑,而他則留下來拖住這些士兵。”說到這裡鄭旦眼中又蘊出了一層霧氣,剛剛她躲草垛中親眼見到吳國兵手段,可想而知,東施父親怕是也遭到不測了。
她拉住鄭旦手,語氣誠懇,“鄭姐姐多次助我,東施無以為報,如今鄭姐姐又救了我胞弟,這個人情東施總有一日定當傾力相還,從今天起,我東施便是姐姐妹妹,從今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果有一日姐姐你有難了,東施定當不惜用生命護你周全。”
鄭旦立刻搖搖頭道:“要和東施你成為姐妹是我榮幸,可是要東施你用生命護我,我卻是不敢當。”
她們兩人這裡深情,卻不料剛剛那陣嬰兒啼哭早就引起了幾個吳國兵注意,此刻幾個士兵正小心翼翼向著這幾人靠近。
白君逸先感覺到不對,轉頭看去,看到幾個士兵正鬼鬼祟祟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