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那淚水登時來得那樣滂沱,像是要將她徹底淹沒。
兆蒼死了,連屍首都找不到。
她知道,這是為了她。
書桌上,擺著兆蒼丰神颯然的照片,方錦如捧在懷裡,嘆道:“你真是個騙子,你不是說全城沒有人可以威脅你麼?不過是拿我當餌,你怎麼就上鉤了呢?”
她曾聽說過別人的生離死別,聽說過女人抱著男人的屍體搖啊搖的,撕心裂肺喊道:“你別死,不要死啊,不要留下我。”
她卻連屍體都看不到,甚至沒有聽到他的一句遺言。
她想喊,都沒地方呼喊。
她只記得最後一面,他緊緊攬著她,那懷抱那樣溫暖,像是世間最溫暖的——家。
“不如——你真的做我的女人吧。”眸色頑劣又不羈。
“她是我的人,避什麼避?”眼神漠然又孤傲。
“跟我——回家。”語氣強硬又霸道。
“你早晚是我的人,不要想三想四。”蟄伏的慾望蠢蠢欲動。
……
方錦如覺得心像是被一刀一刀剜著一樣,胸腔像是要炸裂了。
她緊緊抱住那懷中的相框,眼淚模糊了眼眶。
她走到桌前,桌上的書籍散落,有本薄薄的小冊子,她看著那裡面有趙子崧的詩詞,那首嵌著方錦如的名字的詞旁邊,用藍色鋼筆水寫了“錦如,錦如……”
兩遍,像是呢喃,像是呼喚。
一霎,又像是傷口被霍然撕開。
方錦如心痛得蹲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竟然哭著在地毯上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然泛起魚白。
她開啟門,屋裡上下都穿著黑衫,在井井有條地辦著事情。
方錦如走下樓,仍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
郭夫人也是穿了一身黑裙,莊嚴肅穆。見方錦如走下來,點點頭道:“正在佈置靈堂,去別處不方便,就在這屋裡了,你若是想走,我不會攔你,但是我只告訴你,你現在出去很危險。”
方錦如此時的心情已經稍稍鎮定了一些,道:“我不出去。廖青峰呢?我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夫人嘆氣道:“廖青峰出去辦事了。你現在的反應就如同當年的我。當年他爹去世的時候,我也是死活不相信,花了很久才相信了這個事實。到了後來大兒子死的時候,我就覺得這是命運,到了如今,已經看淡了許多了。”
方錦如道:“屍體找到了麼?沒找到不是麼?我相信二少還活著。”
郭夫人又嘆了一聲,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又轉身走了。
靈堂很快被佈置起來了,中間掛著兆蒼的遺像,在遺像的下方掛著一個“奠”字,左右兩側掛著輓聯,上面寫著:劍膽無畏,永不妥協。
側邊還有郭夫人親自寫的輓聯:世事竟何如恨,一夜腥風夢斷。
方錦如不忍觸目,覺得呼吸困難,終於還是邁步離開,到了院中。
院中零零落落有著兄弟在清掃,彷彿都在為兆蒼盡著最後的情誼。見了方錦如,都仍然禮貌恭敬地點頭鞠躬。
他們都當方錦如是兆蒼的女人,殊不知她和兆蒼之間,還沒開始,卻已經結束了。
方錦如仰頭看了看天空,灰濛濛的,如同她的心情。
她甚至一霎在想,如果重來一次,她會不會在兆蒼問出那句“不如你真的做我的女人吧”之後,果斷笑著點頭說:“那好。”
第二卷江雲斷續 第三十二章 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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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你在做什麼呢?怎麼還不來幫忙呀!”
此時已經夜裡時近九點,一間不大的屋子裡,幾個年輕人來去動作迅速,像是打仗似的,踏得樓梯地板咚咚作響,手裡拿著剛剛印好的傳單,一摞摞地碼著,一個年輕人抬頭,向著在窗前默然站著的江雲若喊了一句。他不等江雲若回頭,便風風火火地旋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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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邊,王曉萍輕輕走了過來,站定道:“江少,感謝你來支援我們的運動,只是……你有什麼心事麼?”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手裡的菸蒂戳到窗臺上放著的菸灰缸裡,搖了搖頭。
王曉萍握拳抵了抵下巴道:“江少,你是為了方錦如吧,我這些日子也奇怪的,是怎麼回事,這次我們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