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孔祺驚惶的喊道,替我不停的撫著後背。
我擺擺手,又覺得好了一些,抬頭看他,笑著說:“沒什麼大礙,就是覺得有點冷……”
“快,”他迅速轉身,對身後僅跟著的一個小宮人連聲道:“快把宮內的暖爐拿來,在碧紗櫥第五層左手倒數第三個,那個上面是鏤雕雙鳳牡丹紋銀的帶提手的小銀爐,你往裡面裝上燒紅的橄欖木炭,陛下咳嗽你千萬記得別加花粉香料,只裹上我床邊案几上那塊繡著雲紋的硃紅色加厚棉布即可。”
他吩咐的那個宮人看樣子是新來的,只見他困難的聽了半天,卻一副為難不已唯唯諾諾的樣子,急得眸中蓄了淚,一直用手使勁擰著衣角。
“你……”他一臉無奈,扭頭看向我:“妻主,你在這裡等待片刻,孔祺親自去取,很快就回來。”
我點點頭,見他留下那個連頭也不敢抬的小宮人,低聲囑咐幾句,就急促的往回走,我笑了一下,覺得胸口好了一些,就慢慢的向前走,突然聽到從前方縱排的松樹一角,傳來低低交談聲,聽著是兩人邊走邊說,聲音極為熟悉。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洞房花燭夜沒有那啥成~~~~~有些親會不會很遺憾?
84、血竭之象 。。。
“鳳君,傾城君那邊……最近還是儘量減少與其碰面吧。”南玉書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腳步踩在雪地上的咯吱聲,隨後腳步聲停歇,似兩人站定不前,我小心的在一株松樹下隱藏身形,靜靜聆聽他們的談話。
“他最近喪子之痛情緒不穩,可以理解,但不是說少碰面,就能少碰面的,”林悠然在微微嘆息:“他那個人,我很清楚他的個性,我使他失去了孩子,他恨我很正常。”
“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陛下就摔倒了呢?雖說當時鳳君在場,但也不是您的錯啊。”
“……她心裡一定恨透了我,才會做出那樣慘烈的事……原本是那麼一個單純活潑的人,我怎麼讓她變成了這樣。”林悠然的聲音帶著傷感苦澀,在空曠無人的花園裡,倍感滄桑。
“為何不去見她?只是安排人在她身邊,每天彙報她的一切情況?”
“……我不敢,我害怕。”聽到此言,我心中著實吃了一驚,林悠然,他竟也會流露出膽怯,會說怕?
“玉書,”,他繼續說著:“你應該覺得奇怪,我也很奇怪,以前的我,總是想證明男兒不輸於女子,男子也可以稱王稱霸,所以秉著身居高位所帶來的權力,打壓一切反對我的人,關一批,殺一批,那時一點也不害怕,總以為是自己天資過人,實力雄厚,呵呵,其實……是因為身後有她的支援,我才敢放手去做,其實……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是個自以為是的傻子。”
“……您說的嚴重了,臣侍一直以您馬首是瞻。”
“別太看的起我了,我現在只想為了情兒多做一些事,為了她我不得不保持住自己如今的地位……再不提以前那種浮雲般的抱負理想了,那些一直看我不順的臣子們如果知道了,該是多麼的嗤之以鼻,她們會說,原來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為了生存艱難的活著,這就是你的報應,一個只會利用妻子的感情做些自私的事情,又殘忍的殺害了親兄弟的人,如今大勢已去,你還活著個什麼勁?”
“您應該找陛下好好談談,她會原諒你的。”
“不會了,她現在只會恨不得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我,只會恨不得與我徹底撇清關係……我現在只想會為情兒而活,如果誰想對她不利,”他的聲音恢復了一絲以往的狠厲:“即使舍了這條殘命,也會與之斡旋抗爭到底。”
過了片刻,他的聲音又恢復了落寞:“看吧,我就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尋常人,以前把自己看的很高很強,如今看來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我要去看情兒了,德君請自便吧。”
他的腳步聲向另一方向漸行漸遠,我轉過身,無力的倚在樹身上,讓跟在身後的小宮人離去,環著胸,靜靜的想著一些事情,突然聽到耳畔傳來一個清晰的聲音。
“陛下這是在這裡做什麼呢?”我正在沉思,驀地嚇了一跳,吸入一大口涼氣,頓時又掌不住彎腰再次的劇烈咳嗽起來,看著眼前驚慌的南玉書,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陛下可是受了風寒?”我咳的渾身發抖,他連忙扶住我的身子,急切的問。
我擺擺手,想說沒事,可一開口只是抑制不住的咳嗽,突然嗓子眼裡一甜,使勁渾身力氣咳了一下,眼前潔白的雪地上,頓時染上了數點殷紅,顯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