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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思竣本來不肯,說家裡也沒什麼活兒,他可以做的。其實,也是捨不得安如風花費太多。自從到得南峰來,安如風一直在花錢。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銀兩,可孫思竣向來節約慣了,心裡真有些忐忑。堅持了良久,最後瞧見安如風板起臉,還是答應了。只不過,安如風為了哄得他開心,連線幾日都花了心思做了些甜點,才將他逗笑。見他總算是不生氣了,安如風心中嘆氣,以前是要哄黃藥師,現在又要哄個弟弟。自己怎麼到這裡就成了天生的煮飯婆子。
“如果是求診,直接讓他們進來便是。何必專門稟報?”安如風心中有數,卻故意問道。
“是趙逐與胡泉。”陳斂有些擔憂地說:“瞧他們氣勢洶洶的,我怕姑娘受委屈。”既然被收留,還有月錢,他當然要替主人著急。
安如風只是笑,“來者是客,請進來便是。”笑話,想讓她受委屈,還真得要一定的本事。
“孫姑娘,久聞其名!”趙逐與胡泉進來,雖然臉色不豫,卻還是不忘禮節。
安如風回了一禮,“兩位大夫,還請上座。”
吩咐陳斂奉茶,安如風眼角瞄了挺直腰桿,如標兵般站立的孫思竣,差點笑出聲來。這孩子一般衝鋒上陣的模樣,真是可愛。
“這位,便是令弟吧!果然英挺神氣,看起來便是精神極了。”胡泉留著一小簇山羊鬍子,說起話眼睛骨碌骨碌直轉,一瞧便是心思極多。
“小竣,還不給兩位大夫問好。”安如風趕緊給他們相互介紹,又是一通誇讚這才方歇。
“姑娘,不瞞您說,我二人此次前來確實有事相商。”趙逐倒是一副沉穩的模樣,只是言語間對女子的輕視總還是抹不去。
“趙大夫有話請講,小安洗耳恭聽!”
“姑娘初來乍到,可能不明白南峰鎮的情況。”胡泉一說起此事,便端起了架子。“這裡鎮雖小,可在我們的悉心整治下,雖然偶有水患,卻依舊保得一方平安。”
安如風嘴邊露出一絲譏諷,沒想到一方平安竟然是兩名大夫做到的。她以為南宋雖然積弱,這種小地方總還是派得官員前來管理。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孤陋寡聞了。“兩位大夫妙手仁心,坐鎮一方,當真是南峰之福。”當下,也不多說,就由著他的話輕捧了一句。語意真誠,一絲都看不出真實情緒。
“哪裡哪裡,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胡泉沒聽出安如風話中的意思,自得地摸了摸鬍子。
“胡大夫,閒話莫說。我們有話便直接向孫姑娘說了吧!”趙逐沉聲道,對胡泉的自吹自擂有些不耐煩。
安如風瞧了瞧趙逐,真沒想到這人倒真是忠厚之人,說話還著些譜兒。
胡泉有些尷尬地咳了幾聲,“姑娘,我二人前來是想問,你的義診可否停止?”
安如風裝出一臉的不解:“二位大夫何出此言?可是我的粗鄙手法讓人瞧得笑話,若真如此,那小安便要細心求教,請胡大夫與趙大夫好生指點才是。”說罷,這便起身一福,擺出一副悉心聽教的模樣。看來自己昨天說要開醫館的事還沒傳到他們耳裡,也好,省了一番事。
趙逐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了起來。雖然聽不出安如風的嘲意,但是再不承認,也必須心服她的醫術。那些藥方子,他私下裡也曾細細研究,只覺得大膽巧妙,別出一格。也不知道這姑娘是師承何人,竟然學得一身如此高深的本領。“姑娘說笑,我二人哪裡敢來指導姑娘。我們這些微功夫,恐怕令姑娘瞧不上眼才是。”
這話說得便有些不好聽了。孫思竣冷哼一聲,便是要諷刺出聲。安如風掃了他一眼,他又硬生生地把話吞下。
“趙大夫誇讚了,小安若真說起來,倒真是隻學到師傅兩三成的功夫。只是勝在心細膽大,這才敢為人診治。”安如風淡淡一笑,也收起了之前那副誠恐誠惶的模樣。
兩人心中一驚,只覺得如果她這本事才只是兩三成,那她的師傅該是如何厲害。趙逐輕咳一聲,把思路硬是轉了回來:“孫姑娘,你若只是一時心善倒也無妨,只是我二人均要靠這醫館兒餬口。你這長期義診,是否做得有些不大好。”
安如風微笑:“小安從未如此是想。本來也只是替四周鄰居看些小病,卻聽到一件事情大生疑惑。不知為何,只要是小安寫出的方子,藥錢便要多上幾成。不知兩位大夫聽過此事?”很好,終於說到了正事上。
兩人均是老油條,肯定否認自己從中作梗。“居然有此事?這些藥房當真不該。”
安如風也不急:“也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