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小有弟也能明白:“姐,他這樣一辦,以後咱要是不靠著他,村裡人看我們笑話的人更多。“
把這件事情辦成的來弟打一個哈欠,走一步看一步吧,含糊不清地道:“我明兒再不去當丫頭,要在家裡好好歇一天才行。”
計劃和現實相比,是兩回事情。來弟覺得自己累上兩天勞心又勞力,第二天睡懶覺不肯早起來。
頭天讓小楓告訴來問訊息的人,這田還讓他們繼續種,來弟和有弟在炕上呼呼大睡。安五來上幾回。說還沒有起,安五對著小楓努嘴:“進去告訴她,公子還在病中。要她來侍候。”一個月五兩銀子不是白拿,宋姑娘安妥不成。
來弟被小楓喊起來,梳洗過往安家去。心裡悟呀,悟來悟去。覺得安逸日子讓人遲鈍,拿著別人錢是舒服不了。
在屋中看書的安公子只是微一注目,就繼續念他的書。他今天更是病容,手邊絲帕就在唇邊一直掩著。
“倒茶來,”安公子輕聲吩咐來弟,來弟拿起來茶壺卻是空的。屋中火盆沒有安茶吊子,要熱水要往外面去。
走出來要熱水的來弟又被安五低聲交待一句:“公子不舒服。你一會兒給他捶捶。”居於人下者的感覺,讓來弟僵直身子,嗓門兒是沒有耽擱嗯上一聲。
回到屋裡的來弟姑娘,把茶倒上,再看看硯臺裡墨不多,站在書案前研墨。安公子唸書停下來的時候,來弟也沒有昨天前天那麼多話,昨天前天見縫插針就要說上一句。
問過安公子,來弟拿起來一本他看的古書,看的象是津津有味。其實是努力順那字。繁體字太多,來弟看一遍沒有順下來句子,再看第二遍,第三遍時。安公子輕笑一聲:“這一頁你可看完了?”
第一頁書不過幾十個字,來弟對著看了半個時辰。安公子看不下去了:“過來我教你認。”來弟笑的溫婉嫻雅,拿著書送過來,聽安公子念一遍。來弟瞪著那字,大有原來是你,卻同我捉了半天迷藏的意思。
微瞪的眼睛,不知不覺鼓起來的面頰,讓安公子又輕笑兩聲,覺得有趣。不會認就一直對著看,同書生氣生到現在。
“公子,您看累了,讓宋姑娘給您捶一捶。”安五在屋門聽到來弟同安公子象是在說笑,這就走進來說一句,然後眼角是不中意地瞄一瞄來弟。安五覺得自己要是不說,指著來弟姑娘主動說,比登天還難。
來弟在心裡告訴自己,權當這位公子七老八十,再一想眉開眼笑有笑容,和自己比起來,他不是七老八十,而是上千歲才是。來弟找到一個好理由讓自己心裡舒服,尊老愛幼是全民公德。捶兩下就捶兩下吧。
安公子卻不答應,對安五道:“我要她侍候,我自己會說。”安公子自去看書,在他心裡,並不打算同來弟太褻玩親近,也沒有打算讓來弟近身服侍自己。
看了一時覺得頭疼,轉過臉看來弟,嘴唇動著在認剛才教的字。安公子再頻頻看一回,來弟的眼睛還放在書上。安公子又笑一下,過河這就拆橋,要是昨天沒有答應她田歸原主種,來弟一看到自己象是不看書,就要找出話來同自己說,今天她就裝看不到,只是一心向學。
中午來弟回來和有弟吃飯,候到安公子午睡醒,再過來給他當端茶送水的丫頭。安公子下午的時候也偷看來弟兩、三次,來的時候是低眉順眼狀,走的時候是順眼低眉。
這樣幾天過後,安公子心中不無後悔,還是那個人,這些天在家裡不再勞作,面頰如象牙一樣,近火盆的時候帶紅暈,又似紅玉雕成。眼睛也還靈動。就是人沒有話。來弟在裝恭順,以後再不得罪你。拿你當上司待,一句玩笑打趣的話兒都不會再有。
安五送進湯藥來,來弟丟下書,就去給安公子拿一會兒漱口的茶水。安公子喝過茶,等安五出去,這才從來弟手中接過茶水漱過,用絲帕拭著嘴角,對著來弟溫和地道:“是我不好,嚇到你。”把這姑娘要麼嚇到,要麼是誠心裝無趣。
驟然的歉意,來弟也沒有慌張。等安公子說過,來弟不慌不忙地回答:“公子說哪裡話來,我好著呢。”安公子挑一挑眉頭,與來弟黑亮的眼眸看在一起。俱都是微笑。
安公子是笑一聲:“沒嚇到就好。”來弟是忍不住要笑,還能知道自己是嚇人,倒也不錯,沒有一意孤行到認為別人都是囊中物。會不會知錯就改?來弟突發其想,然後再想,他改也好,不改也好,我還是我,不再同他亂說話,就這麼著挺好。
“不會年後對我說,不願意隨我城裡住吧?”來弟正在心裡有此打算,被安公子問出來,趕快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