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七尺高的大漢說不下去了,對著金不換先是誠懇地看幾眼。金不換當然是不會為這些話所動,他只是面子上安慰道:“那大郎應該趕快回家才是。”
沮喪的史大郎唉聲嘆氣:“唉,總不能當不孝人。我這才上岸來找買家,碼頭上幫著泊船的一個小六子,讓我來這裡找金老爺,說只有您才能吃得下我這批貨物。”
這理由史大郎下午到的時候,已經對金歡兒說過,金歡兒讓夥計去金家回金不換話時,也說得一字不差。再聽一遍的金不換,疑心去了一半。
江上來往客船不少,家家商賈都有人在碼頭上專管接船,除了自己家裡有船可以運送貨物以外,遇到新鮮貨色就直接指條路引到自己家裡來談。
小六子就是金不換鋪子上專管跑腿的一個小夥計,他看到有客船要賣貨,當然是先報自己家的名聲。何況這五隻大船上裝的,是金不換心心念念要屯積的大米,小六子更是跑得快,他把史大郎帶到這酒樓裡來,就此不放他走,怕他找別家。然後再飛奔去金不換來。
把金不換送到這兒來的金歡兒退出去帶上門,史大郎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重新是笑意在眼眸中,嘴裡是滔滔不絕:“我往常去京中,都是前門上劉三家裡泊船,他家裡種的杏花兒好,京里人都送他家一個綽號,杏花劉家;米到了以後,是發到各處米行裡,金老爺可以放心。您只要找到一個常去京裡的人打聽一下,就知道我說的不假。。。。。。”
“什麼價兒?”金不換用這三個字打斷史大郎,史大郎仰著脖子笑上兩聲。稱讚道:“爽快,兄弟我急著回家,也喜(87book…提供下載)歡爽快人。”史大郎舉起手指比劃一下。然後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金不換,緩緩笑著道:“這個價格不算高吧?”
金不換坐著似一尊土泥佛。就是眼珠子精光轉動。史大郎知道他在心裡盤算,一笑不再開口打擾他,自己提壺倒茶也給金不換添滿,也擺出來一個耐心候著他。
“大郎,呵呵,”金不換一開口就是呵呵,然後笑呵呵問出來:“您這批貨。原本是運往哪裡?”史大郎驚奇的道:“我對金老爺說過,這是運到京裡杏花兒劉家,他是個米行老經濟,我到了他家,各處米行都來問價兒,成生意的就可以發貨。。。。。。。”
金不換奸滑地笑著,舉起手來擺一擺:“杏花兒劉家是老經濟,我與他們劉東家也有一面之交。我不是說大郎沒有住在他們家,我是想說你這批貨未必發給各處米行吧?”金不換呵呵笑聲很長,笑過說話聲音卻低下來:“大郎不必瞞我。我搶不了你的路子。”
史大郎帶著挫敗的神色低下頭,只略一思忖就重新是滿面笑容:“果然金老爺是厲害人,兄弟我佩服的緊。好吧,”從進來就笑聲爽朗聲音洪亮的史大郎放低聲音。低得只有金不換和他才能聽到:“這米原本是送往兵部的。”
“果然要打仗?”金不換身子往前探,緊緊跟上一句。史大郎慢慢露出笑容,對著金不換是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再低聲道:“你我布衣管那許多做什麼,我只要有銀子拿就行。”
金不換換一個話題窮追不放:“你今年一年往京裡送去多少船米?”史大郎回想一下,再舉起來手指頭:“這個數。”
響亮的吸氣聲從金不換嘴裡出來,史大郎微笑了:“金老爺,怎麼樣,我的這批貨你有沒有興趣要?要不是家裡有急事要我回去,我送到京裡刨去請人吃喝自己花銷也有三分的利,你幫兄弟一把,以後山不轉水轉還有相見的機會。”
金不換又開始沉吟,史大郎急了,他站起來一隻腳踏在板凳上,一伸手撩開衣袍,腰裡鼓鼓囊囊原來是放著一把刀。
“金老爺,我知道這是您的地兒,不過您看好了,我身上這把刀不是切豆腐用的,我船上還有十幾個夥計,走夜路遇到提著腦袋走路的人,我們也不怵他。您給個實話吧,您要今晚就卸船,不要就讓我走,要想知道我京裡的路子,那你是老貓聞鹹魚………休想啊休想。”史大郎進來就可以看出來是個急性子,這一會兒不耐煩等就要發作。
金不換換上笑容,張開雙手有阻攔史大郎走的意思,也有安撫的意思:“大郎不必動怒,咱們初次成生意,哪裡就說得到大郎的路子我分一杯羹的地步,當然以後大家和氣生財,大郎在京裡有我幫忙的地方,只管對我說一聲就是。”
“我就知道你是打這個主意,想著我急著換現錢,仗著是你的地盤兒想為難我,”史大郎重新坐下來,但是悻悻:“沒門兒!”然後再瞪起眼睛來:“要還是不要,不要我找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