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說:“他力氣大著呢,如今二門裡要換打更的人,要老實可靠的人進來最好。”蓮菂耐心地聽完,抬起眼眸無意中看到藍橋和畫角,一左一右地對著她使眼色,眼睛象抽筋兒一樣,生怕自己又亂給別人討人情。
“我外甥劉海在莊子上過這一個年,管莊子的人說他能幹肯幹,姑娘幫著說句話兒再不會錯,姑娘幾時出去站站,讓他在二門外面給您行個禮兒,”房媽媽只是叨叨個沒完。外面傳來費媽媽帶笑的聲音:“房家的,你這體已事情還沒有說完呢?”
穿一身醬紫色新綢衣的費媽媽進來坐下,也是一件的事情:“打更的人要換,還有護院要加人,安置齊備以後,咱們這二門裡,比得上官家人,一個雀兒也飛不出去。”費媽媽喜盈盈:“公子沒有當官,先理家規這是個正理兒。”
只有蓮菂心中疑惑,換人換東西,都來同我說,我並不管事,也並不當家。就不怕公子罵我,同他說一句半句也沒有什麼,只是這打更人護院的也來求我,蓮菂覺得心中一線萌動,要都是我的人該有多好。
“劉海有什麼能耐,又有什麼長處?”蓮菂打聽著,費媽媽搶在前面開了口:“這個劉海原是個長工,傻小子古記裡一樣的人。有一回跟著公子出去,路上爛泥陷住了車,劉海一個人用肩膀就把馬車從泥坑裡扛出來,他不當護院是可惜了。”
可見能人備出,蓮菂對這樣的人興趣濃厚。遲早要當護院,姑娘我放點兒人情給你,以後有山高水低,饒幸有抬抬手多好。
費媽媽坐下來就是一通話:“咱們家的護院,安權安五都是送到外面學的功夫。那還是神機營出來的教頭在驛站的時候,”蓮菂輕咬著嘴唇,難怪一出手把我打傷。他是有心打傷我好看管,還是真的無力收手。
“安三是家裡以前請的教頭教的,一併如今這幾個護院都是那時候學的。象劉海這樣沒有學過還能打一、兩個護院的人就不多。姑娘幫著說說吧,公子就不同意。也不會怪罪才是。”費媽媽這一席話,打消丫頭們的擔心,也打消蓮菂的疑心。
換個打更人護院,媽媽們也讓蓮菂幫忙,蓮菂猜想是安公子對自己的試探,有如試探地下黨。你想走,這就送個梯子來。弄好護院打更人,說一聲走就輕而易舉。
疑心消除的蓮菂反而打算就著梯子上去,這個劉海聽起來傻小子古記裡的人物,應該好撮弄才是。蓮菂姑娘又動了心思不提。
隔了一天謠言日重,滿大街張貼安撫人心的告示,更是給這謠言插上翅膀。金不換的家人金石從街上走過,擦身過去的一堆人正在看告示。
有一個認得幾個字的人站在告示下面,念給眾人聽:“這日期是今天新貼的,”他再伸手在告示上面摸摸,回身告訴圍觀的人:“下面還有一張是昨天的。這張和昨天一樣。也是不許漲價。”
“官家說是這樣說,鋪子裡粗米粗糧玉米麵兒今天又漲了兩文錢,珍珠瑪瑙漲起來也罷,窮人不指著它吃飯。漲的都是大家一天三頓要吃的東西。這告示貼著幾時才起作用?”一個人嗟嘆著這樣說。
“就是,這貼的沒有用。”幫腔的人說過以後,再道:“去安家的鋪子買吧,人家沒漲價。”大家聽到這個訊息,還覺得安心:“走吧,有這功夫不如去安家的鋪子門前排隊,安家是沒有漲價。再不去買呀,估計也要漲了。”
金石聽到身後是這樣的議論,就放慢腳步聽了一回,等人散去,又急步地往家裡奔。在門口看到青石臺階上站著金不換,正在送客人。
“老爺,安家今天粗米粗糧還是沒有漲價,倒是幾件珍貴的玉擺件鑲嵌屏風漲得邪乎。”安石候在一邊,等金不換送過客人,這就上來回話。安石是納悶兒:“時局一天一個樣子,他們家倒有心賣這些貴東西?”
金不換黑沉的臉上更陰沉:“哼,他聰明著呢。馬上就是京裡田公公的壽誕,省裡能夠得著京裡的幾位大人們到處蒐羅珍玩,現在往西北的路又不通,是他高價賣珍玩的時候。但是這粗糧不漲價,才是他年紀小,由著劉知縣糊弄。”
對於劉知縣張貼的告示,金不換全然不放在心上。對這當官的人,年節禮兒從來不少,沒有錯不怕他拿。物價飛漲不是我一家,就是今天也難以算清楚是哪一家先漲起來的。金不換想著安公子小人兒家稀裡糊塗,應該是要名聲才是。
“老爺,夫人姑娘明天要去安家拜年呢,是不是讓她們對安家的公子通個信兒?讓他見見老爺的情份。”金石又幫著出個主意。同行的富商們生意上爭鬥,平時年節下還是走動。更別說金家的聽雨姑娘和安家的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