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哨。埋伏在雪地裡的軍隊閃電般從四面八方衝躍而來,片刻工夫便將亦影的騎兵圍了個嚴實。原來凌夢璃早在此做了埋伏,數千名步兵、百來位弓弩手個個身穿銀白色鎧甲和頭盔,將自己掩在積雪之下靜候軍令。
“你喜 歡'炫。書。網'以多欺少,本王就奉陪到底。”凌夢璃雙手抱胸,腰間佩劍輕輕一動。
誰知亦影非但不覺訝異,反而冷靜的不正常。“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招不僅你會用,我也會用。”眼神往身後一拋,騎兵中的一人立即朝空中放了兩個響箭。
“原來還藏了一手。你以為我會小看了你?”凌夢璃面色肅然,卻也是鎮定自若的,“就是不知道,你的那些援軍能不能活著上山?”
傾弦騎馬過來,長髮如風扶雪,容色玉壺冰清。冷冽的眸光刺向亦影:“青鳳和紅衣定會截了你的左右翼軍,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曾經手足情深,而今刀劍相向。不是不感慨的,也不是不為之惋惜的。望著對方嗜血無情的眸,狂傲邪肆的神俊之顏,凌夢璃狠狠心拔出了長劍:“翩鴻,放了羅浮,我便放了你!”
亦影並不領情,劍出銀鞘,雪花飛舞:“打贏了我再說。”
亦影的劍法精妙絕倫,招招狠厲毫不留情。凌夢璃從未見過這種武功,連退數十步以守為攻,心想先摸清路數再說。
劍舞銀蛇,腳底生風。兩人從地面鬥到了半空,像是虎嘯獅吼、兩獸相拼,破空的劍氣擦出銀火無數,好比那閃電刺痛了旁觀者的眼眸。
趁對方不備,一劍橫劈過去,亦影打算抹了凌夢璃的脖子。凌夢璃心呼不妙,拿劍來檔順勢一腳踹了過去。亦影身形一晃瞬間閃到他的身後,緊接著凌夢璃生生的捱了他一掌,口吐鮮血的痛罵一句:“真他媽的手重!”
“還要打嗎?或者叫你的人一起上!”亦影傲慢不可一世,嘴角噙著幾抹冷然。拖延了這麼許久,就算左右翼軍被攔截了下來,可火炎也該到了吧?
亦影的速度怎會如此之快?那劍法簡直出神入化、萬夫莫敵。凌夢璃心裡敲著邊鼓,呸了一口吐出淤血。好不鬱悶的想:“真媽的不是人,以前怎就不知他是如此厲害呢?”
傾弦見主子受了傷,生怕有再生意外。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拔劍指向天空:“將士們,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這邊人馬摩拳擦掌正打算衝鋒陷陣,山腰處竟先一步傳來喊殺聲震天,多少年不曾露面的火炎,率領數千名弓箭兵就這般奇蹟似的闖入了眼簾。見到亦影,上前便是一拜:“屬下姍姍來遲,還請主公恕罪!”
見狀,凌夢璃有些哭笑不得。這場仗打的可真是開天闢地,兩軍對峙還沒開打就這樣裡三層外三層,包粽子似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要真動起手來,究竟是打前面的人,還是招呼後面的人?才幾個時辰的功夫,敵我情勢一再逆轉,這個弋翩鴻,果然不可小覷。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天上揚揚灑灑居然下起了雨來,幾乎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這老天爺也太會選時辰了吧,剛還飄著細細白雪,這會兒竟降下了瓢潑大雨。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定睛一看,凌夢璃又是一愣。這雨不是老天爺下的,而是有人刻意為之。否然,為何雨水只落到圈外的弓箭兵身上,而圈內的人卻個個滴水不沾呢?
就在眾人惶惑不解之時,答案終於隨著一抹絕色的俏影浮出了水面。凌夢璃終是懂了,這就是羅浮藏了許久的一支精兵,她居然還是選擇參與了進來。
冰冷的河水將千餘名弓弩手凍得渾身僵硬,水勢之大猶如洪峰一瀉千里,任憑他們如何反抗也移動不得分毫。這樣天寒地凍的雪域高原,軍士們穿的都是銀色鎧甲,經過冰水的洗禮自然冷的腿腳哆嗦,戰鬥力極度受挫。羅浮很滿意這次的突襲,幾經辛苦方才建成的水車總算有了用武之地,也不枉她費了那麼許多的心思在上面。
長臂舉起,羅浮居高臨下、神色冷然,重重的揮了揮手:“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扔掉手中皮革製成的粗壯水管,青佩手持長槊身先士卒,猿臂一揮高聲呼喊:“弓箭手掩護,騎兵衝鋒,步兵斷後。將士們,衝啊——”
羅浮冷眼俯眺,目光所到之處赤紫色的鎧甲瞬間鋪滿了雪色的大地,散開後如白紙上潑墨的點點紅梅,正以光速朝那一片鐵樹銀海似的人群圍攻而去。
亦影,真正的黃雀在這裡!羅浮譏誚的勾起了眉梢,月眸幽深清冷,滿是肅殺之氣:“這一次,我非殺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