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寒氣逼人。流鵑和傾弦背靠背的立著,像塊被烏鴉叼在嘴裡的肉,做什麼都不過垂死掙扎罷了。面對敵軍的步步逼近,流鵑在傾弦耳邊輕道:“記住,以後主上就交由你來侍奉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傾弦沒來得及咀嚼流鵑的話,只聽出來那是種如釋重負般的愉悅和痛快,便被她用全身的內力給拋上了懸空。與此同時,無數支槍鏃穿透了流鵑的身體,和著玄鐵與肉瓣摩擦時發出的“嗞嗞”樂響,繾綣的像是鏗鏘錚鳴。
“姐姐!”半空中,傾弦歇斯底里的吼著。
“走~”給我走!流鵑最後只能喊出一個字。那種孤絕的淒厲對傾弦而言,是種撕心裂肺的傷痛。在被這種切膚之痛灼傷殆盡前,傾弦決定殺出重圍追隨主上而去。她知道,這才是流鵑真正想要的,最最想要的。
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流鵑無力的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覺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森涼的。眼角眯起美麗的弧度,唇畔綻放著絢爛的微笑。
“小侯爺,你們……要幸福……”
她最後能給的,唯有這一聲祝福了。
夕陽西下,斷橋殘雪。人們常說情由心生、境隨情遷,風不動旗不動而是心在動。面對如此頹敗的風景,誰都會無端端生出些悽愴和悲涼來,更何況他們剛剛還死裡逃生的在鬼門關繞了一圈。這生命說是可輕可賤,卻又如何不彌足珍貴。
也不知跑了多久,進了這麼一處樹林,直到絕塵都累得氣喘噓噓,菱夢璃才捨得從馬背上滾下來,陪著羅浮一起昏了過去。直到次日凌晨,天微微亮的時候,他們才緩緩醒過神來。這才發現,他們在河邊昏睡了一宿,幸好沒有被凍死,更幸好沒被豺狼給叼去吃了。
“你醒了?”菱夢璃抱著羅浮躺在地上,懷裡的人兒輕微動了動,他才下意識的鬆了鬆手。
羅浮懨懨的從他胸口退出來,感覺除了這張臉以外,渾身沒有一處不是麻木的。在手中呵了口氣,過了好半響才緩過暖來。“我們怎麼在這裡?”
“你的傷呢,可礙事?”菱夢璃臉色煞白唇瓣烏紫,身體凍得僵硬成了木頭。掙扎著坐起身子,連說話都廢了好些力氣,“該死的,我怎麼睡著了。”
“你抱著我睡了一宿?”羅浮愣愣的盯著他看,臉色也還沒恢復過來,蒼白的有些可怕。
“不然呢?”菱夢璃薄薄的怒著,瞪了她幾眼道,“別以為我是存心佔你便宜。”
她又沒這樣說。羅浮憤憤的瞪了回去:“你就不能找個好點的地方嗎,害我沒被肖旭刺死,倒是先被你給凍死了。”
他倒是想啊,可也得有那個命啊。菱夢璃悶悶的壓著火氣,拉過她的手放在嘴邊吹著氣。“我不會讓你比我先死。否則以後找誰算賬去?”
“我又沒欠你什麼!是你自己要……”看到他眸中騰起的怒意,羅浮知道自己說的過分了些,於是索性閉上了嘴巴。現在可不是能夠隨便開玩笑的時候,至少他是沒那個心情聽她這些個鬧性子的話。
顧自咬牙站了起來,羅浮捂著胸前的傷口,心想幸好事先吞了止血的藥材,再加上天寒地凍血塊凝結的早又沒有受到感染,用些內力調理一下,強撐一陣子還是勉強可以的。
“你不走麼?”邁開幾步,回頭見他還木然的坐在原地,羅浮疑惑的擠眉,卻淡定的說著,“我真的沒事,你看這個……”從懷中取出一面護心鏡,上面已經被刺穿了一個洞。
這回他算是明白了,原來她是早有預謀的。但這下卻更來氣了,不自覺的嘲諷道:“我早該猜到才是,你怎麼會捨得去死呢!”是我自己笨,居然還替你傷心。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希望我早點死嗎?”月眸中噙著幾縷冷意,她眉間浮現幾分薄怒。
“死了倒好,我還省心了呢。”免得牽腸掛肚!菱夢璃突然氣不過,語調變得強硬起來。
“那你還來救我。不是吃飽了撐得麼。”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他幹嘛非得跟她過不去。招誰惹誰了。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魯莽,臭丫頭你根本就是個莽夫……咳咳……”面如蒼紙,菱夢璃惱羞成怒,“萬一你真的死了怎麼辦,你有沒有想到過後果?”
“死了就死了,反正我自來是孤家寡人、兩袖清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羅浮嚷嚷著叫道,也不管語句通是不通了。就好像故意跟他較勁似的。
“誰說你是一個人的,誰說你本來什麼都沒有的,誰說的誰說的!”那日聽見她對君謙說的話,菱夢璃至今仍覺著心如刀割。她難道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