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偶爾有風拂過再輕輕晃動。
小九拍著手朝她走來,月光下的她像個脫俗的仙子,普度眾生披著月色而來,“師傅,我全部扔上去了,到你了。”
她的指尖繞著繩結垂在衣袍下,走上前一步看著天際的月亮,微微閉上眼睛,睜開後手上使力,那小小的一枚已經拋了出去,隱進枝葉間。
齊易荀離開三個月後終於回來了,那一日小九哭著對她說:“師傅,那個是騙人的,我都為父皇祈福願他身體安康了,他還……”
她無奈地拍著小九瘦弱的肩頭,“嗯,我知道了。”
最後齊易荀帶走了她,臨走時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讓她有些莫名其妙,她知道他是從巫城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很想問他有沒有蘇景弦的訊息卻不知如何說出口,北齊國主駕崩,似乎不該再去困擾他了,最後等到他們的馬車走遠了她才轉身回去。
站在樹下她不止一次凝望,小九說這是騙人的,那麼她的祈願是不是也不會顯靈呢?
凌沭已經許久不曾來信催過,以前的每次來信她都不曾回覆。
落葉紛飛,她倚在樹幹上,肩頭滿是落花,仰起頭看著天際良久,她開口喚著站在她身側的人,“寧霜,我們去巫城吧。”
“姑娘為何突然想去那裡了?”
“突然想去看看,聽說那裡不比江南差,也是個富庶的地方,富商雲集。”
“姑娘想什麼時候出發?”寧霜仍是清冷地問道。
“過兩天吧,等我把事情交代好了,明天我要去曲府一趟。”
“是,那我這就準備。”
她從曲府出來的時候寧霜坐在馬車上等著她,接了她手上的包袱放進車內。
她一邊登車一邊吩咐道:“這個包袱明天帶著上路,別忘了。”
“是。”
第二日她和寧霜一起上路了,張憶之拽著馬車的簾子問道:“東家,你這一去什麼時候能回來?”
她微微一愣竟答不上來,冥思片刻道:“不知道,鋪子裡你幫我好好打理就行了。”
“是,東家一路保重。”
簾子被放下,她坐在車內長長吐出一口氣,胸中鬱結已久的煩悶散去,巫城……若是運氣夠好的話會遇見的吧……
?
氤氳池水之上,白霧升騰。池子四周環山,山上有木。清幽雅靜,空曠無聲。
池邊的巨石上坐著一名白髮白眉的老者,花白的鬍鬚隨風而動,玄色的衣袍罩在身上,老者微眯著眼睛養神,頗有仙風道骨的感覺。
“師尊。”浸在池內的人突然喚道。
聞言老者不動,仍是閉著眼睛,“怎麼了?”
池內的人因為熱水的原因面色泛紅,他望著池邊的老者,良久後問道:“我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老者終於睜開眼睛,銳利的眸子掃過他,然後手起手落,面前的棋盤上已經落下了黑白分明的棋子。他冷哼一聲道:“你還想活多久?你這身子經這麼鬧騰你還指望它能撐多少時日?”
“徒兒不知,想請師尊明示。”
“若我告訴你能活到年底呢?”
“年底嗎?”他喃喃問道,“只有三個月的時日了嗎?”
“是又如何?”
“不能再長了嗎?徒兒還有心願未了。”
“子洛,情根易生難除,若你無情無慾,自會長壽,奈何動了情傷了神,都說紅顏禍水,看來真是如此!”天禪子咬牙恨恨道,“當年你祖母將你託付給我,我答應過她讓你一生無病無痛,可你現在這樣讓我百年之後有何顏面去見故人?”
“是徒兒不孝,雖是禍水,可徒兒甘之如飴。”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說罷天禪子嚯的起身,隨手一揚,如石狀般的物體撒入池中,“再好好泡著吧,你師叔難得回來了,我去找他。”
望著天禪子的背影,他突然問道:“師尊可有動過情?”
聞言天禪子的身形一怔,他慢慢轉過身看著池內的人道:“子洛,情之一事需兩人皆為所動,若只有一方動了情,這情便是黃連,為師向來不喜苦味,所以不如不動。”
他微微一笑道:“徒兒明白。”
片刻後蘇言捧著乾淨的衣裳站在了池邊,“公子,時辰到了。”說罷他把衣裳擺在一邊轉過身去,蘇景弦從溫熱的池水內出來,滾動的水珠滑過胸膛,他直接披上衣裳,打理好之後率先走在了前面,“沭王可有回信?”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