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往低處流,總有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將技藝流傳了出去。這些都在預料之中,墨紫告訴過他,技術的保密是有期限的,想要不被對方超越,就得自己超越自己。她開班授課,將一批又一批的船匠培養得能跟上她的思維,就是為了未來發揮出強大的集體力量,彌補一個人的單薄。
“有些居心叵測之徒,在我夫人生兒時派殺手來取她性命,多半怕她的造船術對自己造成威脅,真是鼠目寸光。她不幫,就不會自己學?船在那兒,有人買就有人賣。她死了,難道就再也不會有出色的工匠?魯班是工匠之祖,魯班之後有的是比他出色的大匠師。”元澄藉此嘲諷烏延朅,同時告訴他,不用再傷害墨紫,只要他大求王有本事偷,只管偷。
烏延朅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大周皇帝適時打斷,“皇后還在等著。”
墨紫便對元澄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夫君不必較真,我過去了。”
烏延朅差點伸手去抓她。她讓姓元的不必跟他較真,還笑他不仁不智,他卻想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她肯給元澄造船,卻不肯幫他?當初他不惜曝露自己的實力,逼得父王留她性命,那般保全她,她對他只有決絕,完全無視他的苦苦相求,明知他多希望借用她的力量,她則將那些船圖幾乎燒得一乾二淨。姓元的很寵她,那他不寵嗎?姓元的為她擋去他的敵意,換一換位置,他也會那麼做。她,變心了。母妃說,女人變心比蛇蠍還狠毒。他看著她,心好象撕裂了。
“王,我也過去了。”英妃半途截住了烏延朅的手,轉而輕握住。
烏延朅不由捏緊,意識到自己一旦抓住墨紫,元澄就會立刻帶她離開上都,那麼計劃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他要忍耐,就像等待太子之位和王位。元澄一定要死,而墨紫——
英妃悶哼一聲,被烏延朅的大力感覺骨頭都要捏斷了,疼得額角冒汗,“王,臣妾是客,不能讓皇后久等。”
烏延朅回過神來,立刻放開她,連一句溫柔的話都沒有,冷然吩咐,“謹慎有禮數些,別丟了大求的顏面。”
英妃垂首說是,帶著貴女們,轉身跟著庚我。
仲安走在她們後面,正好把墨紫小衣與她們隔開,留蕭維押陣。
“烏延朅派人殺你?”確定距離已經夠遠,蕭維低聲問。
“是。”墨紫有點詫異他會找自己說話。
“北域神宗?”蕭維這一問引來墨紫瞪眼來瞧,接著說道,“魏佳應該跟你說了,有人密報是太子被殺的知情人,約我見面卻又沒出現。”
“你有其他訊息了嗎?”墨紫注意到兩個席臺看著近其實遠,可以多聊一會兒。
“我找到了一具屍體。”蕭維部下鍥而不捨搜尋,終於挖出了人,“他是太子*裡的小太監,平日跟隨鍾公公。鍾公公你還記得麼?”
“那個自盡在冷宮外的大太監。”自然記得。
“他死於北域神宗門下的剜肺刀。北域神宗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是大求王的爪牙。”蕭維故意走慢,沒有私心,就想把訊息告訴她。
“北域神宗和大周皇宮又是什麼關係?”墨紫腦袋裡再添一筆糊塗帳。
“鍾公公如果不是要給肅王遞訊息,又是去找誰?”蕭維反問。
“皇后?”蕭詠和蕭維都在給皇帝辦密差,應該互相交流,所以墨紫就當他知道她這邊的猜測。
“皇后派北域神宗的人滅口,如何聯絡,如何指使?”蕭維不知道這一問的答案,但她或許想得到。
“皇后本事再大,也不能隨意出宮,除非北域神宗在她身邊。”啊,可能嗎?那些新來的宮女,還有夜半客船的太監和蒙面女子——墨紫想通了一點,“蕭維,告訴元澄,徐九那天晚上看到的人也許來自北域神宗,這些人也很有可能裝成宮女跟在皇后身邊。北域神宗的功夫邪門,你們都要小心。”
蕭維的手在袖袍裡握了又放,“墨紫,不要去了。”
墨紫搖頭,“只是有可能而已,想要證實,至少得給她們一個誘餌。”不去不行。王皇后早在賞菊宴就開始養肥她這個餌,該釣大魚了,不會容許她不去。她不去,誰能去折騰掉蕭明柔的肚子?她不去,如何幫王皇后把這臺好戲唱下去。這世間有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明知不可以不應該,還是要面對。
“你應該擔心你自己。”蕭維雖然不會再提及對她的感情,但宋墨紫是讓他欣賞的獨特女子,希望她好的想法不變。
“今天這麼多人在場,而上下臺階雖然很麻煩,兩座席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