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密信送來給他拆閱。
蘇嵐說好。
“蘇大人從前在大求經商,應該走過不少地方,可曾聽聞東美閣?”元澄一子落。
蘇嵐稍怔,隨即說道,“那是大都酒鋪。”
“哦?我本不抱期望,卻想不到蘇大人是知道的。”元澄有些意外。
墨紫也曾在大求待過,但是她從來沒聽過這個東美閣,難免露出疑惑的神情。
蘇嵐看出來,不問自答,“我知道東美閣,還是因為夫人。”
墨紫詫異,“因為我?”
蘇嵐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大人要是不提,我還真就忘了。夫人那時讓我和丁狗去疏通英嬪,英嬪約我們見面的地方就是東美閣。東美閣的掌櫃是漢人,來喝酒吃飯的也都是漢人,酒劣飯糙,很普通的酒鋪子。說實話,乍眼看到時,我還以為是自己弄錯了,但再一想,確實能掩人耳目,誰會想得到大求王的后妃會出現在那裡。”
“英嬪?”元澄凝眸沉思,這棋是下不了了。
蘇嵐點頭,“東美閣沒有包房,只有一個矮頂竹圍的小閣樓,放不下第二張桌子。那日英嬪女扮男裝,隻身前來,我們就在閣樓上吃飯說話。”
“是你要上閣樓,還是掌櫃引的?”元澄目光一閃。
“掌櫃引的。當時堂中客不少,但也不是沒有空桌,我剛想問有沒有包房,掌櫃就說閣樓雅靜。”蘇嵐聰明,立刻明白元澄的意思,“司空大人的意思,那掌櫃事先就得了訊息?”
“我想她絕對不會隨意選擇見面之地。冒險出宮,若不小心讓她姐姐知道,恐怕不死不足以謝罪。既然出來,就一定會做到萬無一失。她不可能信任家裡人,因為他們都偏向湘妃,也應該沒什麼朋友。”元澄看墨紫。
墨紫接茬,“她沒有朋友,至少沒有知心的。”
“在這種情形下,她唯一會信任的,只有是屬於自己的。她很可能是東美閣真正的主人。”這般推敲,就和探子的密報對上了,“多虧蘇大人。要不是你,我還想不通呢。”
他想通了,聽得人卻糊塗。
“怎麼回事?”墨紫很直接。
“探子留意到了東美閣。近兩個月內,大求宮中有內侍數次喬裝出來,卻獨自一人在東美閣喝酒。內侍走後不久,東美閣的夥計就會騎馬出城。”元澄說。
“出城去了哪兒?”蘇嵐問。
元澄就笑,“大周。”
墨紫張大了眼睛,“英嬪和大周?我有不好的預感。”
“蘇嵐,你怎麼看?”元澄換了稱呼,表示他的信任。
“依我之見,英嬪身邊幫手不多,所以才會接受夫人的援助。她會藉此慢慢起勢在意料之中,但她剛剛對付了湘妃,不太可能分出精力來建立和大周的關係。如今大求宮中除了英嬪之外,還有一人能遣動內侍。”蘇嵐眉頭微攏。
“大求王。”墨紫也明白了。
“肅王死了之後,大求王和大周的什麼人在傳訊息?探子到處都是,但這條線卻是新闢的,格外引人注意。”所以,元澄才上心,“大周太子之死仍有疑點,虜獲的走私船偷運大量鐵礦石,都表明出了肅王之外,還有和大求勾結的人。”本來不想碰上,結果自己的探子倒查出了線索。
“只要順藤摸瓜,查到東美閣夥計的行蹤,一切就水落石出了。”蘇嵐認為會真相大白。
墨紫擔心得,卻是別的事,“大求王和大周內鬼這條新聯絡線剛好發生在他提出和談時,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元澄,你確定我們要繼續讓他算計下去嗎?敵暗我明,就怕大周皇帝到時也當不了我們的盾。”
蘇嵐同意墨紫,“司空大人,此局危險,難以預料對方行動,最好還是避開吧。”
“墨紫,你算得上了解大求王了,他在政事上是怎樣的人?”元澄問道。
“野心勃勃,擅長佈局,對敵人手段狠毒,耐性十足。但他的缺點也不少,一旦認準,別人說什麼也沒用,自信心膨脹,為人處事十分霸道,說一不二。”具備梟雄典型的特徵。
“那我們現在就已經在他的佈局中了。我離開,會被天下人恥笑宋地自私宋人狂妄,以為我們想打仗。走是不能走的,只有在這段時間內查出他的陰謀並反擊回去,才是唯一的法子。”烏延厲害的地方,就是借老百姓渴望的太平,又用自己當誘餌,逼他必須走這一趟。現在只能接招。
墨紫很明白。就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了這時候,不是一聲跑就能逍遙自在的。千里之堤,潰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