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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澄覺得主意不錯,就讓華衣去打聽有沒有載客的畫舫。
堂堂千牛衛從四品銜,跟著從六品的芝麻官不說,還兼跑腿打雜,墨紫不知道該同情誰了。
華衣還真能幹,回來說今日載客的畫舫都滿,不過有一個包船的客,願意與他們共船,費用各擔一半就成。
這時,跟著元澄的好處就顯來了。這位隨便把人送的禮折現,就是一筆閃閃發光的銀子啊,包船的費用自然不是問題。
於是,幾人到了河岸碼頭。當華衣指著一艘中等大小的畫舫時,墨紫挺滿意。眼睛睜大,邊走邊瞧,仔細打量著構造,一腳才踏上舢板,進退兩難的狀況就發生了。
“我道誰這麼大方?百兩的包船銀說出就出,原來是元大人。”明堂堂的艙內走出四五個人來,正中說話的那個白銀色的綢衫暗金色的腰帶,繡得是金山銀海玉樹花。隨著他走一步,一身光彩亂放。手上那把扇子,換了。扇骨依舊純金打造,但扇面只有一正一背兩個字——金銀。發高束成髻,以一頂大小寶石鑲成的冠扣住,留一縷在頰面旁,用金色絲線紮成三段。
金銀這個人,每次出場都不會允許別人忽略他的富貴,再加上他身後那對可愛無敵的雙胞胎,令隨之跟來的,原本一雙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暗淡無光。
元澄一笑,溫和君子的表情,“我雖然大方,怎及金大少這般富貴?這一身的行頭,恨不能把全部家產都穿上,怕人偷走不成?”
“……”墨紫猛回頭,差點扭到脖子。
金銀一笑,咬牙切齒的表情,“我不比有人表裡不一,看著衣服黑不溜秋很素淡,卻是冰蠶絲織的,一朵花一片葉天下第一繡莊莊主親繡。你要是給我當小廝,比百兩千兩值錢多了,少不得要叫你萬兩。”
“……”墨紫頓時瞪圓了眼,上上下下看元澄那身黑不溜秋衫,值一萬兩嗎?
元澄再笑,持續性溫和,“總比有人捧了白花花的銀子上門去求,卻求也求不到得好。不過,金大少眼神怎麼不太好了?我這黑衫,五兩銀子而已。冰蠶絲,不是在金大少身上穿著嗎?何必嘲笑我這等落難之人?”
“……”冰蠶絲,到底是什麼?誰抽空跟她解釋一下?
金銀再笑,持續性咬牙,“你又何必謙虛?像你這等人,叫破船還有三斤釘,渾身抖一抖,丁零當啷,還都是價值連城的釘子。”
“……”這位就惦記著珠子呢,還渾身抖一抖。
元澄讓人說成破船,風度仍然絕佳,要開口,就聽一聲——
“停”墨紫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姿勢擺累了。
金銀見墨紫不讓元澄說話,漂亮的眉一挑,得意得很,“墨哥明鑑。”
“金大少也請少說一句。”不管這兩人以前有什麼過節,你來我往的,半點不客氣,不過大過節的,就消停了吧。
金銀噎住。
“今夜良辰美景,相遇也是緣分。元大人劫後餘生,我是初來乍到,既都與金大少識得,金大少便盡一次地主之誼。誰知那明年今日,你我他三人會在何方?我瞧二位雖然鬥嘴,卻不似深仇大恨,倒像親兄弟鬧意氣。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可好?”墨紫說得爽朗萬分。
“誰跟他是親兄弟?”金銀雖對此不滿,但只是低聲嘟噥一句。
“不是親兄弟,是結義兄弟。”元澄往舢板前走近。
這回,墨紫差點掉下舢板,直接跳水了。這兩人說話這樣,神情那樣,是結義兄弟?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什麼情況下發生的?互掐著對方的脖子,逼對方說出結義的誓詞?
一雙手伸過來,扶了墨紫一下。
墨紫一看是元澄,連忙謝他。
“墨哥,小心看板。金大少只喜在自己身上花錢,對其他地方卻吝嗇。這舢板就比尋常的畫舫要窄一半,能便宜他一半銀子。”元澄慢條斯理說道,見她站穩了,便放開手。
“元澄,你管我吝不吝嗇,先管好你自己的爪子,別亂占人家墨哥的便宜。”金銀氣歪了,快步過來,拉墨紫一把。
墨紫失了重心,往前栽去。
金銀好整以暇,張手要接。誰知眼前已經沒了墨紫的身影,聽百兩千兩歡呼一聲姐姐好本事,回頭就瞧見墨紫翻跟斗站起。
元澄搭了手過來,借撐金銀的胳膊,“好兄弟,多謝。”
金銀立刻收胳膊搓胳膊,“元澄,誰是你兄弟?要做兄弟,珠子賣給我。”
元澄不理他,對雙胞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