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閃爍著不安,但是卻還是應聲點頭,輕輕的道:“奴婢遵旨,奴婢告退……”
珠簾微晃,蠻兒的碧羅色的身影消失在幔帳之外,雲傾閉上了雙眼,不禁暗自祈禱:但願,她能逃過今晚這一劫,也但願……她的離開不會連累任何人,也不會傷害任何人,包括,凌燁軒和凌燁雲!
卷一 深宮圍獵60暗流湧動(五),火燒宸棲宮
雲傾躍上樹幹,頓時那積壓的雪啪啪的落下,皎潔的月色下,她青絲飛揚,雪白的面容嬌媚冷冽,烏黑的雙眼透著機敏和寒意,她道:“什麼都別問,今夜出宮,在御花園的子夜亭匯合。齊國死士手上有毒箭,你要小心。”說罷,她嬌小的身體嗖的躍下樹幹,迅速消失在了蒼茫的白色中。
宸棲宮的火勢越發兇猛,因為華麗錦簇的大殿內全是易燃物,冬天氣候乾燥,燃燒起來也很難撲滅,所以在雲傾奔到御花園的幽靜隱蔽處時,眺望東六宮之首時,就見宸棲宮已經火光沖天,幾乎映紅了漆黑的夜空,灼灼的火光照耀得雪地一片殷紅鋥亮。
看著自己住了半年的宸棲宮被燒燬,雲傾心裡還是有些難捨的,然,就在此刻,她卻突然感覺到了腳下微微震動,她警覺的蹲下身子,只見皇宮北首的凌霄殿那側,十來匹戰馬飛奔而來,馬蹄踏雪濺起飛揚,沙沙的聲響在夜色中分外引人注目。
雲傾眯起雙眼,在那些人從自己身前的寬道上奔騰而過時才發現,為首身著墨色長袍的男子是皇帝,而其後跟隨的應該是皇宮各禁衛軍的首領及羽林軍的首腦。
有時候,擦肩而過就是這樣的容易,雲傾漆黑的目光在夜空下微微閃爍,她起身,走到被馬蹄踏爛的雪地,遠遠的,深深的看著那個可能自己要很久很久以後才能再見的少年天子,瞳孔收了收,隨後毫不猶豫的向子夜亭奔去。
今夜的騷動,驚起了整個後宮的無眠,雲傾坐在八角亭頂的積雪上,攏了攏身上的狐裘長襖,雪白的顏色與整個皇宮足以融為一體。
然,就在她剛想休息片刻時,不遠處再次響起一陣馬蹄聲,雲傾警惕的匍匐在亭角上,只見不遠處飛奔而來一群兵馬,那應該是孫恆初調動的皇城禁衛軍,但是在這些禁衛軍飛馳一般的踏過雪地時,花園南首的幽暗處,竟然悠悠的晃來一頂藏青色的小轎,轎前有四名黑衣男子,轎後也跟隨著幾名,比起之前的兵馬浩蕩,襯托之下,竟顯得分外的猥瑣詭異。
雲傾不動聲色的將身子從八角亭的斜坡上滑下,一個前滾翻,輕巧無聲的躲在了一塊風景石後面,探出一對漆黑如妖精的眸子望向那緩緩而來的小轎,如果她沒有猜錯,這人應該是齊戎狄。
原本雲傾今夜只是想利用他手下的兵馬造成宸棲宮混亂,好讓自己趁機脫身,但是齊戎狄似乎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所以竟派出死士殺手在宸棲宮中大開殺戒,打算將她擒走。如此,就是斷了她所有的後路,讓她不就範也不行。
好一個心狠手辣,攻於心計的齊太子,只是可惜,她冷雲傾從不受人擺佈。
身後一道冷氣襲來,雲傾不回頭也知道是孫恆初。孫恆初輕功了得,足不踏地便已向雲傾飛奔而來,但是他的出現卻讓那些接受過特殊訓練的死士察覺了。只見那些黑衣人突然掏出了腰間的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嗖嗖的向孫恆初射出箭頭閃爍著幽冷碧光的毒箭。
孫恆初身形一定,翻身山躲過兩支毒箭,他單手撐在雪地上,抬頭向雲傾望去,隨之在嗖嗖嗖的密密麻麻的飛箭齊射之時,咻的抽出腰間的長劍,如同長龍攪動一般啪啪啪的卷斷,隨後一個躍身站在了子夜亭上,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已經停下來的小轎。
雲傾也探出頭,她眯了眯雙眼,只見那藏青色的小轎已經停落,閃爍著金絲繡蟒的垂簾被慢慢掀起,露出了裡側男子的面容。齊太子俊美邪魅的臉上有些緊繃的怒意,他委身踏出小轎,一雙冷冽霸氣的眸子掃向子夜亭上空中,身著玄色長袍,黑鬥飛揚,如鬼魅一般的男子,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試探:“沒想到這皇宮裡還有此等高手,你,是皇上的人?”
孫恆初站在亭頂上,俊容面如表情的看著齊戎狄,被黑色長袍包裹的全身透著濃郁的殺氣,薄唇緊抿,卻一字不發。齊戎狄見孫恆初氣質不凡,不禁迷上深邃陰沉的眸子,他散漫的轉動著手中的青玉扳指,隨後眯起雙眼,大喝一聲:“殺……”
他身側的十來名黑衣死士瞬間攻上,如同夜間雪地上的餓狼一般,孫恆初揮起月色下閃爍寒光的長劍,躍下涼亭迎戰。積雪亂舞,劍影飛閃,孫恆初以一敵十,蒼茫的雪地上,那黑色身影瞬間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