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西北的趙安說:“宣太醫,移駕凌霄殿……”
冷婉兒已經昏迷了將近三個時辰,一直未醒。太醫院最為資深的李太醫站在一旁恭敬診脈,可是手已經搭了紅線十幾次,卻依舊是眉宇未曾舒展,神色遊疑不定,就好像是什麼疑難雜症一般難以判斷。
我越等越急,蠻兒將藥熬了一次又一次,端進來後,涼了又送出去重新熬製,如此已經不下幾十次。
“皇上,老臣跟其他太醫的看法一致,皇后娘娘並無大礙,只是怒火攻心,休息兩日便好了,臣等下去討論後,為娘娘再開一些安神的藥。”
“怒火攻心?怒火攻心會沉睡一天都不醒嗎?”我一直隱忍的怒火還是壓制不住的發了出來,我砸碎了茶碗,憤然起身。
李太醫嚇得叩跪在地,唯唯諾諾的道:“皇上息怒,臣等,診斷下來病因的確是因怒火攻心所致,皇后娘娘的身體甚好,至於一直昏迷……”,李太醫偷偷的看了床榻上,隔著明黃幔帳一動不動的女孩一眼,卻不敢再說下去。
我突然明白了什麼,眼神也隨著他的目光朝床榻望去,恰巧看到冷婉兒長睫微顫,群毆氣得拿起另外一隻茶碗砸在地上,怒喝道:“出去,全部都給朕滾出去,滾……”
“皇上息怒,老臣告退”李太醫嚇得不輕,他趕緊起身,而一旁的侍童則是背上醫藥箱就攙扶著已經年邁的李太醫大步退出寢殿,匆匆的下去。大殿內,因為我的震怒而嚇得魂飛魄散的宮娥也都快速的魚貫而出,甚至害怕自己腳下慢一點,就被殃及。
不多時,大殿內已經空空如也,我一步一步的走到床榻前,看著一直閉目的女孩,咬牙道:“你這麼耍朕,很開心麼?”
她居然早就醒了,但是卻一直假裝昏迷,她都不知道我見她遲遲不醒,都快急得發瘋了,這個丫頭居然這般的戲弄我。
床榻上,女孩細密的長睫顫了顫,隨後緩緩的睜開,冰冷的眸子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只是一味的寒冷,琥珀色幾乎透明的寶石光澤犀利而冷冽。
那目光讓我心驚,更讓我慌亂,我衝上前去,鉗住她纖弱的雙肩吼道:“不準用這樣的眼神看朕,不準,你聽見沒有?”
冷婉兒緩緩的扯起唇角,卻是諷刺與嘲笑,她玩味的看著我,隨後抬手想推開我,但是她一動就扯動了脖頸處被張立打傷的地方,疼得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我見她這般,心頭一痛,可是她卻更為冷冽的看著我,眼底還有仇恨,但隨之卻傲然的別開了臉,冷哼了一聲。
我心又痛又涼,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滋味,一會兒怒火攻心,一會兒覺得深陷冰窖。
突然,我想起了今日壽王也在場,又見冷婉兒背對著我,頓時醋意大發,我捏住她的下顎,強迫的扭轉她的臉,冷凝她道:“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朕麼?還是,你想看到的另有其人?”
原本只是一句無心的問話,可是冷婉兒看著我的眼睛裡卻閃過了震驚,我心一寒,幾乎咆哮道:“該死的,你在想什麼?告訴朕,你剛才在想什麼?”
“你連我的思想也要管麼?”冷婉兒理直氣壯的瞪著我,那模樣倔強而任性,彷彿她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這一點永遠不能變。”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沒錯,她是我的妻子,從一出生就已經註定了,所以她的一切都是我的,就算要想,也只能想著我。
冷婉兒冷笑一聲,諷刺道:“皇上的皇后早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難道皇上沒有想到我這個皇后是冷仲偷樑換柱充假的麼?”
我僵住了,覺得呼吸都快凝結了,她說什麼?她承認自己是冷仲掉包的嬰兒,她承認了自己並不是真正的皇后?
如果是以前聽到這句話,我一定會很高興,甚至可以立刻下令定冷仲的罪名,將她押入天牢處死,可是現在,當我知道她不是的時候只有心慌,慌亂的無所適從,慌亂的怒火升騰,我咬牙,十分猙獰狠惡的道:“就算是,朕也不打算放過你,冷婉兒,你別試圖激怒朕,你這一生都是朕的,朕要你在這裡陪著朕,你休想用任何事來逼朕放你出宮。”
冷婉兒的目光微微暗沉,似乎閃爍著絕望和痛苦。
原來,她真的想要離開我,原來她真的想要離開這個宮廷,離開我。
冷婉兒慢慢的轉過頭,不理會我,只道:“你出去,我累了。”
我的心不住的顫抖,身體也是,恐懼和害怕瞬間侵佔了身體,我凝視她,無法控制的一把將她嬌小的身體扯起來,咬牙一字一句的道:“冷婉兒,朕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