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凌燁軒想也沒想就突然否決。
雲傾頓住,但隨之也能夠明白凌燁軒為何會有這般強烈的反應。她抬手拉住他的衣襟,緩柔的道:“相信我,如同你真的不相信,可以讓楊飛跟隨,兵部有多少人都是你的親信,我的五千兵馬如今也因招安入朝,兵馬大權都掌握在你的手裡,你還有什麼不放心呢?雲山一來一去,就算多耽擱幾日,也最多一個半月就可以來回。”
凌燁軒看著雲傾帶著懇求的眼神,劍眉卻是越黜越緊,他叩在她肩膀上的手也力道越來越大,直到雲傾幾乎不能承受這樣的疼痛時,才見他眼底沉溺著沉痛,道:“婉兒,你的心裡想著什麼,朕或許不全知道,但是多少能夠猜出來。你覺得朕會讓你獨自一個人去雲山那個漫天雪地,連走過的痕跡都瞬間被大雪覆蓋的地方嗎?你曾經在那裡住了七年,熟悉哪裡的一切,若是你有心想離開,一個楊飛能夠阻攔得住你嗎?”
雲傾呆了呆,還想說什麼,卻又聽他道:“這件事情,你想都別想,朕不會讓你離開的,不要再異想天開了。”
雲傾閉上了雙眼,她早該知道這件事情跟他說了也是白說,於是抬手抽回,轉身躺在床上,不再說話。
凌燁軒看著她,昏暗的燭光中,眼底滿是傷痛,他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最終也是無聲的躺下,卻在被褥下將她緊緊的擁在了懷中。
一夜無話,第二日雲傾醒來的時候,凌燁軒已經去早朝,她起身梳洗,並不意外的發現凌霄殿新來了幾名宮娥,都是一些年紀稍大的,應該是從內務府中選拔出來的,因為個個看起來都很是機敏。
用完早膳,想出殿走走,卻發現大殿外四處都是侍衛。雲傾腳步一停,隨後有瞬間的失神,突然也想到了今日是楊飛和蠻兒大婚,心裡千百滋味流轉,隨後轉身回到了內殿中,坐在鳳榻上看了一整天的書。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冷戰吧。轉眼十年過去了,雲傾和凌燁軒卻沒有再對彼此說過一句話,她不看他,他晚上回殿時,也只是凝視她片刻,看她沒有反應,也不在說話,徑直去寢殿休息,不過,半夜雲傾偶爾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在看著自己,並且將她緊緊的擁抱住。
柔和昏暗的燭火顯得無力,明黃色的幔帳稀稀疏疏,偶爾因為窗格縫隙中的冷風而微微揚起,朦朧的光暈籠罩住他緊黜的眉宇和剛毅而輪廓分明的側容,最近,他日益冷峻,也漸漸消瘦,而她,也是。
凌燁軒對她的看守越發的緊密,大殿四周守衛的人也日益增多,甚至雲傾偶爾無聊的要去御書房看書時,靈敏的耳力都能聽見宮簷上偶爾發出的細微聲響,那是黑衣探衛正在佈局撒網。可是,她卻當做不知道,只是用心的看書,從軒燁國本紀到資治通鑑,甚至連同半個架子上的佛經都拿來看。
雲傾曾經受過特殊的訓練,組織曾經為了將她訓練成為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夠生存的高階分子,讓她通讀了古今中外的所有典故,包括西藏的梵文。明黃色的案几上,一本被翻譯成漢字的佛典上,細密的黑色字型,跳躍著幾行梵文,她指腹劃過那些梵文,立刻譯出了它的意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儲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由愛故生怖,由愛故生憂,若離於愛者,無怖亦無憂。
“你在寫什麼?”低沉的聲音將雲傾的思緒拉回,她一怔,抬眼看著眼前的男子,書房門口的光暈灑照在他的後背上,明黃色的龍袍金絲刺目,俊美的容顏緊繃,漆黑的眸子深沉,這個男子竟如同天神一般。
瞬間驚醒,雲傾遲疑的低下頭,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何時,已經將那句梵文和內心所想的話語寫在了宣紙上,她急忙抽去,揉碎,但是卻被凌燁軒搶先了一步,他疑惑而冷凝的將宣紙開啟,但面色卻一怔。
因為那幾行字跡都是梵文,包括下面自己所寫的感想也一樣,軒燁國王朝的歷代君王並不是很信奉佛教,所以應該不會認識這些粗陋的梵文。
“你會梵文?”凌燁軒聲音略帶詫異,目光在雲傾的臉上流連,彷彿,他已經很久都不曾這般看她了,所以有些貪戀的感覺,但是眼底也帶著探究和警惕,似乎,他發現她的這項才不能是一個好預兆。令他有震驚而又隱怒。
“不會,看著這些文字怪異,就順便描下來了”雲傾目光有些閃躲,十多天來,這是凌燁軒第一次跟她說話,但是顯然並不愉快。
起身,也不行禮請安,轉身就想回凌霄殿休息,但是纖腰卻被一對有力的雙臂纏住,擁緊。
“你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