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努力啊,努力啊……”屏兒跪在床邊,早已哭得滿臉淚痕了。
“可是好痛……胤禩……老公……啊……”我渾身粘乎乎的,像泡在泥巴里面一樣,好難受。可最難受的竟是,每次感覺有什麼在慢慢向下走,可是快要出去的時候卻又縮了回來,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的我已經快要崩潰了。
“清兒……清兒……”胤禩啪啪的拍打著門扇,吼的聲音比我還大。“爺!您不能進去啊……”陳福兒好像在阻攔著胤禩,“狗奴才!閃開!讓我進去,我要進去!”外面一陣拳腳拉扯聲,伴隨著胤禩的怒吼。
屏兒也擔憂的望著門口兒,我也好似一時間忘記了疼痛,看著門外忽明忽暗的身影和被擊中人的哀嚎聲。
“屏兒,找個帕子給我。”屏兒愣了一下,“快去!”
“好!”屏兒取了帕子來,“捲起來,我要咬著。”屏兒三下五下捲了帕子,剛要塞在我口中,我忙閃了一下,“產婆,您繼續,不用管我,我挺的過來。”說完,咬緊帕子,雙手緊緊的攥著枕頭。
“用力……用力……好對,對,頭出來一點了……繼續……”產婆喜悅的聲音傳來,我咬緊了嘴裡的帕子,沒有再吭過一聲。似乎過了好久好久,外面不知何時也安靜了下來,碩大的房間裡只能聽到產婆有些蒼老的聲音。
“福晉,老奴接生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您這麼生孩子的……”產婆欣慰的看著我,屏兒不停的抹著臉上的淚水,“格格……”
“福晉使勁……使勁……要生了……要生了……”隨著產婆的催促,我憋足了渾身最後一股勁兒,像跟自己打著最後一場戰役,嘶吼一聲,“啊……”感覺什麼東西破體而出……
“生了……”
“生了……是個小阿哥……”產婆和屏兒驚喜的聲音傳來,欣慰一笑,渾身痠軟下來,我終於勝利了……
門咣的被踹開了,看胤禩傻傻的立在門口兒,衣裳上面有著大大小小的撕口,“老公……你當阿瑪了……”我流著眼淚,泣不成聲的望著胤禩。胤禩身形一顫,大步跨了過來,蹲在我床前,撩開我已被汗水浸透糾纏在額上的頭髮。輕吻上我的額頭,鼻尖兒,唇邊,好像在對我訴說著,他好珍惜我……
啪!啪!啪!幾聲拍打聲很是刺耳,我跟胤禩同時望去,看產婆倒拎著孩子的小腿兒,不停的拍打著他的小屁股。
“你這是……”我有些心疼的望著孩子。產婆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看著我,“福晉,小阿哥不會哭……”
猶如晴天霹靂,我瞪大了眼睛,想要起身,“他怎麼不會哭?!”我就覺得剛才有什麼不對勁兒,記得看電視上都是孩子生下來就哇哇的哭,可是我的孩子為什麼不哭?!
胤禩扶我坐起身,我渾身無力的靠在他懷裡,驚恐的盯著產婆不停的拍打著孩子的屁股。
“老公,他不會哭……他不會哭……”我抓著胤禩的袖子,趴在他肩頭哭著。胤禩撫摸著我的後背的手顫抖到不行,聲音也帶著一絲顫音,“別急,別急,已經去宣太醫了,孩子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
產婆嘆息一聲,我猛地止住了哭泣,慢慢的轉頭看產婆懷裡抱著孩子,“孩子……”
產婆惋惜地搖搖頭,“貝勒爺、福晉節哀,小阿哥夭折了……”
啊……我猛地倒抽一口氣,“你把孩子給我!給我!”我伸出雙臂吼著。產婆驚恐的將孩子遞給我。
我抱著懷裡的柔軟的小身體,捏著他的手還有溫度的,“寶貝兒你睜開眼睛看看額娘……看看額娘啊……”我不停的拍打著他的小臉兒。看他渾身上下皺巴巴的,紅紅的,看上去是那麼的脆弱。
“混蛋!太醫為什麼還不到!”胤禩怒吼著。
“孩子……我的孩子……額娘求你睜眼看看額娘……一眼,哪怕是一眼……”我捏著孩子的人中,捏住他的鼻子往他嘴裡吹氣,可是他就是說什麼也沒有反應。
“清兒……”胤禩臉埋到我的肩頭,感覺肩上陣陣熱流過……
“孩子!我的孩子……老天爺你好殘忍……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啊……”我抱緊懷中的小身體,臉貼著他的額頭,奮力嘶吼著。胤禩摟緊我,“清兒,你不要這樣……”
“啊!好多血……”屏兒尖叫著。
“不好!福晉血崩了……”產婆也跟著尖叫起來。
“清兒……清兒……”胤禩抱緊我的身體,不停的拍打著我的臉頰,我目光空洞的望著前方,眼淚一滴滴流淌著,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