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邀請道:“納蘭,出去走走好嗎?”
納蘭婉容點了點頭,溫順的跟著他走出會場。
鳳凰城的王宮原是當年春江水月親手設計建造,規模雖然比不了真正的皇宮,但也堪稱宏大。兩人繞過鱗次櫛比的宮殿、亭臺,順著一截硃紅色的宮牆緩步而行。正是黃昏時候,月色正好,陽春的夜晚空氣溫和爽朗,柳樹新發了芽,散發著微微有些苦澀的清香。
“去花園散步可好?”傾城問。
“好。”納蘭婉容現在不管傾城說什麼都覺得好,只要像這樣牽著手一起散步,她就已經幸福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宮的花園是仿造帝都開屏園的格局,但規模較小,因此傾城第一次來就對各處的道路十分熟悉了。他原想帶納蘭婉容去湖畔看浮萍,如果運氣好,還能抓到魚,可是途徑一塊園圃時,無意中聽見有人唱歌。嗓音十分古怪。明明是個少女的聲音,可偏偏中氣十足,詞調子古雅,不像是青春少女所能為。
傾城、納蘭婉容駐足聆聽,只聽那人唱道:朝拾殘紅夕唱雪,童心盡處是遠方;踏遍千山人未老,青春試劍歌亦狂;驀然回首天地遠,江山美人夢荒唐;掩卻殘卷謀一醉,此心安處即吾鄉。
兩人越聽越好奇,走過去一看,在一大片已經枯萎的花圃中,一位鬚髮蒼白如霜的布衣陌生老人扶著一顆常青藤,背靠在葡萄架下,正就著一隻碩大的紅漆葫蘆喝酒。
傾城和納蘭婉容詫異的對視了一眼,想的都一樣——不用說,這是一位世外高人,但不知是敵是友。
老人看見他們,揚手招呼道:“過來說話!”
納蘭婉容還在猶豫,傾城已經徑直走了過去。笑著對老人說:“月下詩酒自得其樂,先生好雅興。”
“詩酒趁年華,老夫已是朽木耳,行樂以代悲歌罷了。葉公子來的正好,陪老夫喝一杯罷。”說著,不容推辭的把酒葫蘆塞給傾城。傾城也不客氣。就著葫蘆嘴暢飲了一氣。
“好酒!”
“你倒識貨,”老人眯著眼睛笑了,頭也不回的對納蘭婉容說,“小姑娘也過來喝酒!”
納蘭婉容忙走過去捧著葫蘆抿了一口,必恭必敬的說:“多謝前輩賜酒。”
老人冷笑了一陣,拿眼角乜斜著她說:“謝什麼?謝我請你喝了斷腸的毒藥?”
納蘭婉容大吃一驚,手一抖,打翻了酒葫蘆。那老人像是腦後長了眼睛,就在酒漿落地之時揮手一招,潑濺出來的美酒又都倒吸回葫蘆裡去了。
“莫要糟蹋了好東西,”老人劈手奪回葫蘆,高高舉起暢飲了一氣。
傾城和納蘭婉容不知道他到底有何心思,一時站在那裡不知所措。那老人過足了癮,在沾滿酒漬的鬍鬚上胡亂抹了一把,徐徐說道:“我今晚進城來,是為了兩件事,但這兩件事也可說是一件。這葫蘆酒是神仙的佳釀,也是凡人的毒藥,我今天晚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葫蘆凡人的毒藥投進井水裡,等到明天,這座城市裡的居民就都成仙了。”
納蘭婉容臉色一變,伸手按住彎刀。看看傾城,見他神情如常,只好按耐下來。
這時老人又說話了。“至於第二件事,就是請葉公子你喝酒啦。”
傾城微笑著問:“老先生說兩件事又是一件事,敢問怎麼講?”
老人哈哈大笑,舉起酒葫蘆暢飲起來,等到過足了癮,這才繼續說道:“葉公子是聰明人,何須我多嚼舌呢。你我今夜必有一戰,若是你勝了老夫,這壺酒就算我的東道!”說罷飛身躍起,閃電般欺進傾城跟前,劈手去抓掛在腰間的補天神劍。
傾城紋絲不動,任由他奪走了劍。
老人持劍在手上下端詳,不住的點頭微笑。正要拔劍出鞘,卻聽傾城突然叫道:“且慢——”
老人回過身來,目光炯炯的盯著傾城的臉:“怎麼,捨不得?”
傾城笑著搖搖頭,解釋道:“這劍是拔不得的,否則您老難逃殺身之禍。”
“你能殺我?”
“在下不殺人。”
“不殺人 ?'…99down'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老人嘲諷的笑了起來,轉身將劍拋還給傾城,傲慢的說,“自從毗盧寺靈鷲殿前與龍象和尚一戰之後,我已經三百年沒與人動武了,葉公子,今夜老夫為你破例。”
普天之下,還有誰能與毗盧寺神僧龍象法王相提並論?老人說出這番話來,傾城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略一沉吟,問道:“那一戰可是神君勝了?”
道魔神君哈哈大笑,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