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說,“你應該換一件新盔甲,我們有最好的紋章師傅替你在新盔甲上銘刻家徽,你的寶劍和戰馬也需要好好清洗一下了。儘管享受你應得的一切好了,不必客氣,也不必懷疑什麼,現在開始你就是夜叉軍團的第十二位神將,你的前任半年前壯烈陣亡,他是位了不起的戰士,相信你也不會遜色。我會給你一支軍隊,但能否得到還要看今晚的運氣。”說著他舉起馬鞭指向叢林,“我們現在去找骨龍‘血魂’談一談,假如它肯讓出那頂古代皇冠,我們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易水寒、牧師西蒙、騎士安東尼奧還有獵犬阿黑,夜色最濃的到達龍窟。半路下起了雨,火把剛點燃就被風雨打滅了。林子裡潮氣襲人,腐爛的落葉厚厚堆積著蓄滿了雨水,踩上一腳就淹沒了小腿。
孤高的懸崖上懸著白骨鑄就的龍窟。沒有誇張,貨真價實的白骨。
骨龍“血魂”喜歡蒐集死者的屍骸。就像守財奴對待金幣那樣守在洞穴裡,千百年的積蓄超過了洞穴的容量,不那麼有紀念意義的骨骸就被主人胡亂拋棄山岡上,久而久之,廢棄的白骨堆積成了山,山尖兒一直頂到龍窟下端。
對易水寒來說,這座骸骨山的好處就是他能夠像爬樓梯那樣方便的進入龍窟,第三次造訪此地,他已輕車熟路。
屠龍的裝備簡單的近乎寒酸。
武器就不必說了,長九尺、寬四寸的巨劍“漆黑守護神”。
水晶風鏡一套。洞裡伸手不見五指,必須摘下面甲才能勉強看清路,多年骸骨化成了灰,不戴風鏡要迷眼。
氣死風燈一盞,內裝二兩菜仔油。戰鬥時隨便丟在哪裡,輕易不會熄滅。
一塊乾糧,餵狗的。先把小黑肚子填飽,不然這饞鬼看見骨頭就沒死沒活的啃。
最後是一瓶烈酒,驅寒兼壯膽。易水寒喝了一大口,遞給西蒙。牧師喝了烈酒,臉色更白了。易水寒接回酒瓶,問安東尼奧要不要來點。
亡靈騎士默不作聲得接過酒瓶,一仰頭吞下半瓶。烈酒順著喉嚨流下去,有沿著裸露得肋骨、胸骨濺出來,洗刷了血汙的酒漿變成了暗紅色,映得油燈都紅了。
易水寒望著亡靈騎士喝酒時觸目驚心的形象,心裡有點難過。安東尼奧本人卻顯得很興奮,遞迴酒瓶的時候眼睛比剛才亮了很多。易水寒喝了一口,剩下的全給了他。
“等我一個小時,回去喝個夠。”擦了下嘴,他一手提燈,牽著獵犬朝白骨山爬去。西蒙和安東尼奧在昏沉沉的夜幕裡眯著眼睛凝望他的背影,弓著腰爬山的易水寒像個孤獨的老人。
安東尼奧匆匆喝乾了最後一口酒,把韁繩往西蒙手裡一塞,什麼也不說,追隨著易水寒的背影往山上走去。
西蒙拉住了他:“別上去,龍窟太危險了。”
“我不就是因為這個才來的嗎?”
“元帥一個人很安全。”西蒙微微一笑。
安東尼奧忽然明白了什麼,假如他還是人類,現在一定臉紅的不可救藥。他們默默的退到樹林前,注視著龍窟。
燈光恍若消失在小徑盡頭的螢火蟲,淹沒在龍窟崎嶇的小徑中,黑暗中響起了狂暴的怒吼,“血魂”發現入侵者了。
狂風從洞窟裡噴射出來,骸骨山象被暴風捲起的沙丘似的倏然飛上天去,西蒙和安東尼奧不得不退進樹林躲避風暴的襲擊。安東尼奧看不見戰況,不免有些心焦,側耳傾聽,只有龍吼和狗吠。
西蒙專心致志的盯著懷錶。一個小時後龍窟恢復了平靜,白骨風暴也塵埃落定了。他們走出樹林,雨已經停了,月亮像是洗過澡似的格外清秀。
先是聽見小黑一本正經的吠聲,隨後易水寒矯健的身影出現在洞口,即將被晨曦取代的新月把他的身影長長的印在巖壁上,看起來比事實上高大了幾倍,造成一步就能跨下了白骨山的錯覺。
“瞧瞧這個——”易水寒把戰利品託在掌心。
是一頂精美華麗的皇冠,它被學者成為“古代龍皇冠”,卻刻下了一個白色的虎頭徽記,另一古怪之處是見多識廣的西蒙也分辯不出它是由何種金屬打造。皇冠上鑲嵌的十三種寶石都隨著舊世界的消亡成了被埋葬在歷史深淵裡的傳說,如今只剩下了名目。名貴自是名貴,西蒙卻從中預感到了不祥的氣息。皇冠的出現暗示了一種強大而陌生的力量正在迫近,可恨的是他沒辦法把這力量歸結到任何一個自己熟悉的人身上,不是元帥,不是女王,另有一個強大的幾乎超越神祗的存在在大海盡頭眺望著皇冠,而皇冠也無時無刻不在響應他的召喚。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