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井底,七隻貪得無厭的妖蟲象蚊子那樣叮在傾城身上,他們翡翠色肚皮閃閃發亮,肉紅色的口針呈半透明狀,含英咀華珠光寶氣的液體從針管中流過,短短一瞬你就可以目睹那液體流溢位了七色光華。人的血肉怎可能如此絢麗?沒錯,那是七重蠱的血。
七重蠱們的大肚子來自毒蟾蜍,所以你可以想象出肚子佔了全部體重的十之**,那麼大的肚皮裡居然沒有任何心肝腸胃肺只是一包濃稠的血肉混濁液,傾城不禁感嘆造化神奇。
井裡升騰起溫暖的沼氣,鵝黃色的苔蘚在黑暗中緩緩擴大溼潤的根系,井外天昏地暗風雪交加,碧螺谷的第九夜裡可曾有悄悄綻放的紅梅花?發誓守在井邊的李璧華是否仍在風雪中佇立?
妖蟲們的大肚皮漸漸癟下去,被吸乾的七重蠱變成了輕飄飄的蛇蛻。傾城心滿意足舒展開四肢,像剛剛出生的嬰兒般睜開眼睛。發現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子靜靜坐在自己身邊,**的手臂和大腿在昏暗的井底搖曳著夜明珠般的光暈,鮮紅的嘴唇小心翼翼的抿著,三分羞怯裡半掩著七分的妖媚。當他失聲驚歎時她微微抬起螓首,那芍藥般豔麗的笑靨分明屬於李璧華。
傾城慢吞吞的坐直身子,詫異的問:“你怎麼下來了?不是說好了再外面等我嗎?李璧華不回答,啟唇微微一笑。”
傾城又問:“你說要在井下待足十天才能大功告成,還提醒我最後一天要提前出井。因為不可以等到九重蠱出現,要是連九重蠱也吃了我就會變成胭脂劍,你說你不想失去我所以你不要胭脂劍。喂,你是不是怕我忘了特地下來提醒我?你怎麼不說話?”
李璧華又是一笑,嬌憨的爬到他懷裡,傾城覺得她居然一絲不掛的下井來委實有點奇怪,可這不能作為拒絕親熱的理由,於是任由李璧華爬到她懷裡,任由她象小狗似的在他身上拱來拱去,笨拙的解開他的扣子脫下他的外衣。直到她跨坐在他膝上把那火熱的分身吞進溼潤的巢穴,傾城才注意到周圍過於安靜。他在李璧華的呻吟聲中側耳傾聽,卻無法找到第三個呼吸。
八重蠱都被吃掉了,九重蠱在哪裡?
他下意識的抱住李璧華,順著光裸的脊背向下摸去,那纖細的腰肢讓他擔心自己稍微用力就會把她弄折,除了水蛇傾城想不出還有那種動物會有如此可憐的腰身。
再往下,他摸到了一個龐大的肚皮,方才光線黯淡沒留意,難道李璧華懷孕了?可是尾椎骨末端長長的細骨又是什麼?為什麼如此尖銳彷彿一根蜂尾針?
女人快樂的叫喊起來,搖晃著腰肢迎接高潮,就在這時,傾城嗅到了花蜜的香氣。李璧華身上只有銷魂香從來不用花粉,這種氣味到底來自哪裡?
女人忽然停止了動作,嚶嚶嗡嗡的呻吟著,這不是人類的聲音。
傾城在想象中勾勒著她的真身,不禁打了個冷戰,一股陽精也隨著破體而來的眩暈射進了女體深處。她抱住傾城的脖子熱了索吻。從她的唇齒間傾城首先品嚐到了久尋的花蜜,接著是殘留的血腥氣。
那是傾城熟悉的氣息,就在一個時辰前,那氣息的主人們還在為率先進化成九重蠱自相殘殺,現在,傾城終於知道她是誰了。
女人在黑暗裡享受著性高潮的愉悅,一面在他耳畔說著混和了蜘蛛、蟾蜍、蠍子、蜈蚣……等等毒蟲族語的甜言蜜語,一面悄悄把兩把小臂增生出來的大刀懸在傾城脖子上,對有著螳螂血統的她來說交歡後殺死配偶是天經地義,然而傾城卻不喜歡這種暴行,於是他扭斷了她的腰肢。這並沒花費他多少力氣。
這是發生在第十夜的故事。
傾城殺死了相貌酷似李璧華的九重蠱,感到非常難過,好像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情人。
接下來會怎樣?傾城自言自語:我錯殺了九重蠱,接下來……真的會變成胭脂劍?他在自言自語的時候發現九重蠱的下半身仍在蠕動,這使他感到一絲憂慮,假如她還活著,傾城不確信自己仍有勇氣再一次把她殺死。幸好,九重蠱並沒復活,她蠕動的下半身僅僅是在履行一個準母親的義務——產卵。當一條透明的絲帶從她下體排除後,死而不僵的現象就消失了。傾城拾起那條絲帶,滑潤的觸感使他心醉,就在恍恍忽忽的時候,絲帶割破了手指,血漬洇成了一抹胭脂。
“原來是口軟劍……”傾城自言自語。
第十個大雪紛飛的深夜在李璧華的記憶中同樣留有深刻的印象。
與傾城相比,她所忍受的痛苦更多是來自內心。
再九天九夜的等待後李璧華終於聽見井中傳來可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