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記典當行”位於城東仰光街──準確的說,應該是“仰光街完全變成了”金記典當行“
的內部走廊。金老闆開的不是一家店,是一街店!整條街把傾城的店團團包圍,放下氣勢不說,即便有人想去“急功好義堂”,也先得走出一道九宮八卦的迷魂陣!其他兩街也是一樣的格局。自打“金記三行”開張,帝都三堂的生意一落千丈。
至於最先競拍得到的那棟樓,則成了“金記”總部,金錢旗傲然矗立於樓頂,睥睨著“嶽大老闆撒尿處”,讓每個帝都人都牢牢記住這個笑料。而身負奇恥大辱的無痕月,也沒臉公開露面了,甚至連三堂的生意都全部交給紅線兒打理,天天抱著煙槍悶在家裡發呆。
當傾城來探望他時,無痕月已經憔悴的沒人樣兒了。整個人瘦了一圈兒,臉色灰白,滿眼血紅,一身刺鼻的煙臭氣。聽了傾城的勸慰,無痕月唉聲嘆氣不住地搖頭,“唉……別說了,我無痕月在帝都是混不下去了!沒臉見人哪……”短短兩句話,被咳嗽打斷了七八次。
眉頭微蹙,傾城不動聲色地說:“小月,旁的事先放下。你就不能戒了那玩意兒嗎?”說著奪下了煙槍。
“咳、咳~哪有那麼容易呀。”無痕月可憐巴巴地望著煙槍,有氣無力地說:“沒了這寶貝,我現在還活的下去?”
苦笑著搖搖頭,傾城招呼小迦送上隨身帶來地包裹,開啟,如數家珍地說道:“冰糖枇杷霜、紫梗甘草、蜜釀檳榔片兒。小月,這可都是醫宮精挑細選地珍品,犯癮時就嚐嚐,不比煙強?”他滿懷希望地望著無痕月,對方卻苦著臉兒搖搖頭。“葉子老大,你沒這個癮,根本不明白。要是那麼容易戒,我還能離不開它?”
“算了!我看你呀,遲早得死在這鬼東西上!”知道勸也沒用,傾城嘆了口氣,得把煙槍丟給他。忙不迭得接著,無痕月迫不及待的咂摸了兩口,精神顯得振奮多了。
怪有趣兒的瞧著他那美滋滋的神氣,傾城就是不明白,那又苦又辣的菸葉子,到底有什麼好哇?想來想去想不通,傾城只好放棄。揪住無痕月說開了正事。
“小月,候老闆給你的那兩尺地契,你還留著吧……”
“嘖!老大,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無痕月惱羞成怒,“姓杜的畜生…我操!哎?別生氣呀,得了得了,我不說髒話還不成?”
“別廢話了,說正經的。”傾城沒好氣兒的答道。
吐了口煙,無痕月突兀的扭過脖子來,憤憤的說:“哼~當然留著。老子還想搬到那狗撒尿的地頭上住哪……”突然想到“如此以來,‘無痕月撒尿處’不就名副其實了”?於是訕訕的閉上嘴巴。
“呵呵~地皮是要的,不過只有兩尺,你想住也住不下呀……倒不如……我們想點法子,更有效的利用它。”
“更有效?”無痕月胡塗了。“老大,那鳥地方連狗窩都放不下喲!還能有啥用?”
神秘的一笑,傾城淡然道:“地方雖小,三堂的招牌總還掛的下……”
“什麼嘛!我們得招牌,怎會放到……他們……樓……上……哇啊~~~我明白了!”
無痕月一蹦三尺高,嘴巴張得足以塞下一對拳頭。
第二天一大早,傳說中已經剖腹自盡的嶽大老闆重新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衣著光鮮,神采奕奕,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重出江湖的嶽老闆沒去巡視三堂,一出門就直奔“金記帝都總部”而去。於是業界立刻傳出了“嶽老闆單刀赴會,金家樓決一死戰”的訊息,引來成群結隊的閒人聚集在金家樓前看熱鬧。
然而實事卻與傳言大相徑庭,嶽老闆固然沒帶刀,身後也還跟著個小廝,無論如何也算不得“單刀赴會”。看他倆笑容可掬的表情,也實在不像是去拼命。至於小廝手中抱著的長牌子,雖然蒙著塊紅布看不清究竟,可要說是刀,也未免太誇張了點兒。
於是乎,又一個無責任報道誕生了──“嶽老闆更旗易幟,帝都三堂改姓金”!甚至連金百萬本人也相信了這個謠傳,滿臉堆笑的迎出門來,尖嘴猴腮的候老闆也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哎喲, 汝何人也?”無痕月左顧右盼,忽而又作恍然大悟狀。
“嗚呀呀!果真是金大老闆!金兄,多日不見十分想念,小弟這廂有禮了~~”胡言亂語舉止誇張,像煞了作秀的戲子。
金老闆也不是吃沙子長大的,當然曉得他故意找茬,臉色一變,皮笑肉不笑的說:“嶽老弟,你今天登門造訪,就是想演出猴戲給兄弟看?是不是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