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驚叫。他在大瘟皇處看到過類似的劍技。
易水寒面無表情的凝望著亮劍,長長吐了口氣,渾身傷痛彷彿都隨著這口氣排出體外,身軀標槍般筆直的挺立著,充滿了彈性與爆發力。
漆黑守護神忽的彈了起來,落在主人肩上。
亮劍不由得一呆,剎那間,易水寒似乎高大了數倍。就在他準備接招的時候,易水寒的目光卻從他臉上移開,落在他身後的馬屍上。
健壯的駿馬在亮劍一擊之下變成了嶙峋的骸骨架,周身皮毛血肉都奇蹟般的被剔了個乾淨,整齊的堆在骸骨旁邊。
這一整套屠殺、剔骨、分割的工作,即便是手藝精湛的屠夫,也要整個時辰的勞作,而這白衣劍士卻在一瞬間完成了。
易水寒的視線離開馬屍,落在亮劍的劍上。
東方式的古劍、鯊魚皮鞘、綴以五色寶石,劍一出鞘光彩奪目令人不可正視,定是傳說中御劍通天宗十大名劍中的“析魂”了。
亮劍微感得意,他從易水寒眼睛裡看出了凝重之色,現在,那雙凝重的眼睛落在了他的手上,顯然,對手是個用劍的行家。
“想看穿我的劍路?下輩子吧!”亮劍出劍了。
修長蒼白的手指在劍匣上上下撫動,時而動作輕柔優雅恍若撫摸情人的髮絲,時而粗野狂暴彷彿擊擂戰鼓,亮劍的手指在劍匣上彈出了古意盎然的琴音,那稔熟的技法那激動的表情怎麼看都是一個全身心投入演奏的琴師而非殺人的劍客!
析魂寶劍在主人的演奏中甦醒,彷彿擁有了生命,他在琴音裡舞動,就像一頭甦醒的飛龍,隨著手指的敲擊,一次次飛出劍匣,撲向易水寒。
黃昏的空氣中瀰漫著夜露的氣息,易水寒感到一團光流朝著自己飛來,它速度極快,已經超出了人類體能的極限,破風的聲音追不上劍速,被無數次的延遲、疊加,成了一曲宏大的交響樂,聽起來彷彿對手不是使用一把劍而是再用一支集團軍對他發起衝鋒,易水寒已經看不清敵人在哪裡,只能依靠氣流的變化和空氣溼度的微妙差異來判斷亮劍攻擊的方位與角度,他在十多年的戰場生涯中鍛煉出了昆蟲般敏銳野獸般堅忍的體質,他在飛劍出手與刺穿他的心臟之間這零點幾秒的空隙裡準確的捕捉到了空氣中水氣成分的變化——飛劍摩擦空氣產生熱量,不可避免的蒸發了所過之處的夜露。
易水寒一次又一次的揮出了漆黑守護神,他就像一個百無一失的擊球手,巨劍就是百發百中的球棒。
析魂寶劍一次又一次的被漆黑守護神擊回,每次兩劍相撞,空中都會爆出盛大的焰火,析魂寶劍逃之夭夭了,就像被后羿射下來的太陽——失去光彩奪目的外衣,成了醜陋的烏鴉。
亮劍在易水寒身上找不出疲勞的影子,他氣餒了,率先收回了析魂劍。
他揉著痙攣的手指,怨毒的道:“看你能撐到何時!”
漆黑守護神回到了主人肩上,易水寒冷冷的望著亮劍。他留給所有人的最後的剪影就是最初的印象,這就給他的敵人造成了一種可怕的觀念:這個男人是不可戰勝的。
武思勉討厭這種局勢,他站在高臺上,遙遙鳥瞰全個戰局,臉上現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武思勉忽然舉起了右手,狹長的影子落在了城下,彷彿城牆突然長出了角。
網字隊長領會了主子的用意,沒錯,他動手的時候到了。
網字隊長是海盜出身,二十五歲以後他認為可以用漁網幹出一番大事業,於是他去了海上,在那裡指點僱主追逐魚群,後來自己成了老闆,一次遭遇白虎海盜,這個強壯的漁業主用漁網勒死了七個殺人如麻的海盜,這次壯舉使他贏得了心狠手辣的名聲。
網子隊長走向春江無心,他知道只要抓住了那個女人易水寒就將變成沒牙的老虎。
無心一直關注著易水寒,她的心裡容不下別的東西,包括自己的安危。
一面從天而降的大網罩住了她,還沒來得及掙扎,一把匕首便橫在了脖子上。
“小賤人!大聲叫吧、求救吧!”
網子隊長朝著城頭上望去,他的主子衝他嘉許的點了點頭。
無心緊咬嘴唇,蒼白的臉上閃著聖潔的光輝,她知道他們想讓易水寒分心,這齷齪的手段簡直讓她感到噁心。
讓我求饒?不會有比這更大的侮辱了。無心堅決不開口。
網子隊長氣得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她倔強的昂著頭,眼睛裡只有蔑視。
易水寒他扭過頭去,在黑夜裡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