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又怎能落在自己身上?楠望著燭光,痴痴的笑了。燈影忽然拉長了,一陣陰風吹進營帳。
嫋娜的青煙恍若美麗的幽靈,楠出神的時候,一聲短促的慘叫驚碎了午夜的沉靜。
身段阿娜的白衣女子輕輕聊開了紗帳,偏著頭,凝望楠?帝釋天。
被華麗的黃金鎧甲武裝起來的蒼天皇帝支頤凝思,卻不知白衣如雪的朱雀皇帝已經提著血淋淋的長刀走進她的軍營了。
素裙紈衣的魔皇春江水月在離開了帝國軍帥帳,在夜幕的掩護下隻身渡江,直闖蒼天軍營。
她從營門口光明正大的走進來,依次遇見了哨兵、巡邏隊和侍衛團,這些人試圖阻攔她抵達目的地,於是她殺掉了他們,這場沉默的屠殺裡唯一的慘叫是她發給楠?帝釋天的通諜,然而她很快就發現根本無此必要。
“你來的正好。”楠?帝釋天回頭衝她一笑,“不共戴天的戴怎麼寫?”
春江水月用染血的魔劍在牆上寫了個“戴”字。
“……不共戴天,決一死戰。”楠?帝釋天自言自語的寫完了決鬥書。
回過身來。她對水月說:“你過來”
春江水月面無表情的走到她跟前。
兩個女人靜靜對視,歲月隨著她們的眸子流轉,時而退到過去,而是回到現在。她們不約而同的回憶起了六年前一個秋天的黃昏,邂逅在朱雀山間的她們也是這樣充滿殺機,彼此凝視。
水月眼中的楠?帝釋天曾經是端坐在駿馬上的黑衣騎士,俊朗健美,有如青銅雕塑。六年後的今天,樸素的黑衣換成了華麗的鎧甲,流浪騎士成了稱霸一方的帝王,儘管如此,春江水月對她的感覺並沒有太大改變:假如說六年前的她是一尊青銅雕像,現在的她不過是鍍了層光鮮的黃金,內裡還是那個流著好鬥之血的女武士。
楠?帝釋天也對初次邂逅春江水月時的那一幕記憶猶新:黃昏的霧靄裡出現了娉婷走來的白衣女子,她走的並不快,可是一轉眼就到了跟前,就像一朵輕巧的雲,不是走路,而是被風送到了這裡來。今天的春江水月同樣沒讓她失望:正想跟她決鬥的時候,她就送上門來了,這心有靈犀的奇遇註定了兩個人今夜將第二次決鬥。
春江水月接過楠?帝釋天遞來的戰書後衝她微微一笑,楠?帝釋認為那是一個嘲諷,於是還以顏色:“你比過去老多了。”
楠?帝釋天憐憫的望著春江水月的臉說,“你笑的時候眼角都有皺紋了。”
她凝視著水月的眼角,用全部的惡毒說:“六年前你是個美人兒,可現在……春江水月,你快變成老太婆了。”
說完這句話,楠就朝門外走去,她與她擦肩而過,聽到了彼此的心跳。
楠?帝釋天與春江水月來到河畔,她們將在這裡決鬥。
不知何時,月亮鑽出了雲層,月光下的迦林江宛若一條銀色的緞帶,萬籟俱寂的夜色裡只有河水屏息凝望著兩位女帝。
春江水月將魔劍平舉在胸前,拔劍的動作如此優雅,尖端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彷彿開啟了一面摺扇。
劍刃宛若一道紅色的溪流,徐徐的從鞘中流出來,晶瑩的血光隨之湧出,鋪天蓋地的卷向楠?帝釋天。
楠?帝釋天平靜的凝視著敵人的眼睛,對席捲而來的劍氣視若無睹。血光淹沒了她。身後的樹林裡響起了沙沙的聲響,大大小小的樹木被血光吞噬,變成了腐朽的泥。
楠?帝釋天再次出現在月光下時手中多了一柄長刀。她筆直的站在平原上,身軀有如白楊樹般挺拔,戰鬥的激情使她燃燒起來,阿修羅劍氣的洗禮使她更加神采飛揚了,眼睛閃亮有如北極星。
閃電劈開了血光,雷刀直指春江水月。
灼熱的刀罡反攻過來,春江水月周身的真氣噝噝作響,彷彿冰塊投入火爐,被轉瞬蒸發,直到水月把阿修羅魔功提升到了“紫霞”境界,才制止了刀罡的進逼。
異樣的氣流在兩個女人間迴旋,春江水月忽然雙手握刀,劈空斬下。
一道半月形的劍氣脫離了嗡嗡作響的魔劍,呼嘯著劈向楠?帝釋天的面門。
楠?帝釋天眉毛一挑,冷笑道:“雕蟲小技!”金剛大雷神功注入到話語中,四個字成了四記悶雷,震散了劍氣。比脫口而出的雷霆更加敏捷的是她的動作,劍氣與言靈碰撞在的時候楠?帝釋天也出現在了春江水月面前,揮刀斬下!
春江水月揮劍上撩,刀劍相交的剎那火星迸射,楠?帝釋天在她堅忍的眼神裡發現了不堪承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