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臉色鐵青,冷笑道:“君上真是與眾不同得很,剛剛說咱們是一家人,理當相親相敬,這會又把我的酒轉敬了丫鬟,敢是瞧不起青雀,拿青雀不當回事?哼,還談什麼自家人 ?'…99down'真真可笑至極!”
傾城淡淡的道:“夫人既然知道這主從尊卑的道理,自然也該曉得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夫人以小弟自家人自居,當然也該是我們帝國子民;既然如此,小弟為何又在北伐戰場上看到了玄武人呢?
“我敬秋彤這杯酒,拂了夫人的面子,著實大不敬,甘願俯首請罪,夫人要打要罵,傾城無敢不從,可是……某些人做出那出賣祖國、諂媚敵邦,引玄武狼虎之徒侵略我帝國江山蹂躪萬千相親百姓的無恥行徑,又何曾有過半點羞恥之心?又何曾有過贖罪的念頭?
“那酒敬了秋彤,小弟算是不懂禮的,領主與夫人把帝國領土孝敬了玄武人,不知又算什麼?領主、夫人拿我當自家人款待,小弟誠然受寵若驚,然領主、夫人不拿帝國百姓當親人,小弟卻不敢苟同,竊以為是非不明、本末倒置莫過於是。”
一席話說得不卑不亢滴水不漏,奧蘭多又羞又氣,卻也無可辯駁,青雀夫人眨眨眼睛,忽的粲然一笑,剎那間恢復了溫柔嫻靜的神情,端起那第二杯酒,向傾城敬了一敬,柔聲道:“這一杯可該算我的了罷?”一句話便把方才的尷尬輕輕代過了。
傾城一笑,舉杯幹盡。青雀臉色又變,眼眸連閃,一絲詭秘的微笑現出唇角。那笑容由淺及深,恍若起伏的波瀾,柔媚有致的自青雀臉上泛起,激盪出圈圈叫人魂不附體的妖魅漣漪,恍若一朵迷人的芍藥花,正在眼下柔柔的綻開神秘的花苞,捧出滿蕊馨香。傾城看得一呆,忙收斂心神,默運“明鏡陰陽仙功”,穩守靈臺,斬斷意馬心猿,這才稍稍定下心神,冷汗早已溼透了背心,不由得暗叫一聲“厲害”!難怪青雀夫人名滿天下,人美還在其次,這手高妙得媚術,才是她魅力的根源所在。
青雀見他眼神稍一恍惚,旋即恢復清明,心中更是大吃了一驚……從學成媚術至今,近二十年來,她這還是第一次失手,這才知道自己遠遠低估了傾城。眼瞅著這一陣又輸了,委實放不下臉子,眼波一轉,又計上心來,遂叫來另一個最為器重的丫鬟春曉,說道:“君上方才賞了秋彤一杯酒,你與她情同姐妹,又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君上先時不知道你,以致厚此薄彼,這杯酒我替君上敬你,算是替你爭口氣,快喝了罷。”春曉大大方方的結下酒杯,先向傾城道謝,這才一飲而盡。
傾城微笑不語,心道,看你還有什麼花樣。卻見青雀端起最後一杯酒,尚在沉吟,忽聽門外有人嚷道:“夫人不喜歡陪這小子喝酒,便賞了我罷!”話音未落,只見一個黑壯的漢子旁若無人的走進廳來,穿一身大黑的皮衣,腰纏寬頻,插著兩把樣式古怪的彎刀,生得好生兇惡……獅鼻闊口、豹眼濃眉,大腦袋颳了個鋥亮的光瓢,只留下中間一撮留的甚長,總歸攏到一處,編成一條尺來長的小辮,用根大紅的頭繩扎著,邋邋遢遢的垂在頸子上。
青雀夫人一杯酒將將沾了唇,見他進來,黛眉一蹙,便把那酒杯又放下了。奧蘭多正饒有興致的觀看傾城、青雀鬥法,不料這廝闖了進來,打斷了興頭,心中亦很是不爽。無奈那人乃是城中第一猛將,平日甚是器重,一時也不好發作。便起身向傾城介紹道:這位便是乾達婆族少族長、烏鴉領第一勇士梅爾舒迪林將軍。
傾城早就從艾爾、納蘭口中得知了梅爾舒迪林的作為,上次宮奇追殺李華遇襲,也正是險些遭了這位仁兄的毒手。如今一看,果然是個兇狠、桀驁的惡徒!
他這裡心念方動,那梅爾舒迪林已經旁若無人的走上前來,上下覷了他幾眼,哧的一聲,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冷笑,不屑的道:“我還以為天香君是個三頭六臂的神怪,叫人吹噓的天上有地下無,不料竟是個粉溜溜嬌滴滴的小相公,敢是帝國的玻璃窯子歇了業,你小子巴巴的跑到蒼翼城來買屁股……真是笑死人了!”說罷大笑起來,順手撈起一杯酒,仰脖吞下,斜睨著傾城,淫笑道:“剛剛大老遠的聽見你們在這裡鬧酒,小哥兒金絲雀兒似的人,想是喝不慣這等糙酒,得閒時去爺兒那裡,上等的好酒盡你喝個夠?怎麼,不會?哈哈,這個容易,爺兒教你便是!”
梅爾舒迪林出言不遜,傾城自然怒火中燒,可越是憤怒,他臉上反而越是露出淡淡的微笑,雙目微闔,星眸朦朧,彷彿有水光閃動,冰晶雪玉也似的臉頰酡紅欲滴,有如雪在燃燒。
梅爾舒迪林看在眼中,色心更熾,他們就是個男女不拘的大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