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後來……果然應驗。
“我真的不明白。”她蹙起眉頭,似乎想從中擠出問題的答案。“為什麼會有不準開啟的門呢?那可是光明正大的天界喲!”如果當真光明正大,就不該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有不準開啟的門,還談什麼光明正大?這可笑的矛盾,不正說明了神的虛偽?假如人們無限崇敬、羨慕、讚頌的天國與神明都這樣,天地間到底還有什麼是清白無罪?大千世界芸芸眾生付出的信仰與虔誠,糟蹋了。倘若如此,光明也就是黑暗,神明也就是惡魔。“
“我更不明白。”她抱著膝蓋,有節奏的點頭……很好看的動作。
“懷疑到底是不是一種罪行?沒有懷疑,就沒有求索,就沒人為揭開真相而努力。倘若這真的是罪,我認了,可是,沒有懷疑的世界,和蛆蟲的世界有什麼區別?不肯懷疑的人,還算人嗎?這究竟……到底上為了什麼?究竟是懷疑有罪,還是神明虛偽?”
“懷疑,虛偽,罪……”傾城沒法回答。
茫然。
最後論到傾城了。他現場杜撰了一個很簡單的故事。
四個兄弟挑擔子,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走了一段路,他們都累得不行了。太陽就快落山,他們沒時間休息。老大脾氣也最大,心想“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累死。擔子太重了,我丟掉一半算了!”於是他就把面前筐子裡的貨物全丟了。
可想而知,一個筐子重,一個筐子輕,他很難保持平衡,老大當然更辛苦了。
“大哥真笨。”老二吸取了他的教訓,把身後筐子裡的貨物全丟了。洋洋自意的想,“這下我可輕鬆了。”可是,後面空前面重,他也一樣沒法保持平衡,和老大一樣唉聲嘆氣的後悔了。
“哈哈~ 大哥,二哥,你們都錯了!”這時候老三挺下腳步,豪氣萬丈的說:“只有把所有負擔全丟開,我們才能真正輕鬆呀!”說著,他放下扁擔,把兩隻筐子全丟踢下山谷。就在兄弟們驚愕的目光下,大笑而去。“
“恩!我喜歡老三。”那延羅大聲喝彩,“這才是真正的好漢子嘛。”破戒那迦則秀眉微蹙沉默不語,隱約感到不妥之處。“那麼,老三到哪兒去了呢?”她問。
“哈哈~隨便去哪兒不行?你們女人家,就知道死鑽牛角尖。”那延羅笑道。
“哪有那麼簡單,聽我講呀。”傾城接著說,“事實上,老三走了沒多遠就後悔了。因為他無處可去。”
既然擔子已經丟開,他當然沒必要再去終點。可是,他又能到哪裡去呢?他的工作就是挑擔子去終點,同時這也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意義。現在的他,與其說拋棄了責任,不如說是被責任拋棄更恰當,事實上,就從他放下擔子的一刻起,他已經放棄了屬於自己的生活,同時,生活也拋棄了他。
老三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路上,心中一片茫然。作為個體而言,他之所以不同於其他人,就是因為他曾經挑著一副與眾不同的擔子。可現在,丟開了擔子,他的存在與否,也不再有任何意義。
他後悔死了。“不敢面對現實的自己,比弄巧成拙的大哥二哥更笨呵。”他懊悔的想。
“可是後悔也沒用呀。還記得?擔子已經跌下山谷,永遠也找不回來了。”傾城說。
那延羅看著自己的手,那迦咬著唇角。
沉默。
“老四呢?老四怎麼樣了!”她突然抬起頭來,急切的追問。
“老四是個老實人。”傾城接著說道,“說是憨厚也行。總之,看到三個哥哥的下場,他嚇的不敢偷懶了。咬緊牙關挑著擔子上了路。一邊趕路,他一邊思考。”
我是個挑夫,喜歡也罷,討厭也罷,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既然是終生事業,總是討厭、憎惡也不是辦法呀。“我應該嘗試著喜歡擔子。”老四就是這樣想的。
從這以後,他就特別小心的照看擔子,下雨的時候脫下上衣,當油布罩上筐子;晚上也總是把他們一個枕在頭下,一個放在腳邊,免得被賊偷走。久而久之。他發現自己真的喜歡上擔子了。而擔子也似乎變得越來越輕,挑起來一點也不吃力。
最後,他到達了終點。
“哎,有個問題。”那延羅說。“擔子裡究竟是什麼呢?”
“呵呵~老四也是這麼問貨主的。”傾城答道。
“貨主怎麼說?”她問。
“前面的筐裡,裝滿了幸福,後面的筐裡,裝滿了不幸。你挑著自己的幸與不幸走到終點,完成了生命的旅程。”
那延羅仰天長嘆,那迦垂首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