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與一千近衛軍眾口一詞,春江飛鴻只好打消狐疑之心。
雖然除了史克爾這塊心病,卻不得不放過格蘭特,春江飛鴻不免悻悻。
“少將大義滅親,本王佩服之至。只是……不知學宮派的大人們作何感想。”衝著格蘭特陰森森的乾笑兩聲,春江飛鴻拂袖而去。
大元帥近衛軍與04軍團先後撤離,傾城卻仍在冷眼旁觀那堆越燃越熾的火焰,格蘭特欲言又止,終於也懷著滿腹心事離去。緩緩走到火堆前,海藍的眸子默默注視著那抹跳動的紅雲,生命之藍將火焰中永生的壯美靈魂送往天空,送往聖潔的星之神殿。
突然,燃燒的手臂伸出火焰,探到傾城面前,攤開緊握的手掌,那猩紅的水晶石,彷彿天使的眼淚……
傾城走遠後,格蘭特悄悄回到荒野中。火堆燃盡,小小的墳塋孤零零。曲膝跪下,格蘭特試圖釋放早已不堪重負悲情,可淚水卻不肯遷就,嘔吐卻不速而至。趴在劉聖陽的墳前,他吐的肝膽欲裂,吐的撕心裂腹,可自始至終,淚也沒擠出半滴。
當傾城把紅淚項鍊、碧水長天劍交給蕭紅淚時,大學官正在忙著統計、記錄動亂中死傷的學子。
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劉聖陽的遺物,她旋即回到工作中,彷彿那只是些不相干的雜物。直到一切都忙完後才抬起頭,微笑著對傾城說:“請先出去一下可好?想一個人呆會兒。”
晶瑩的露掛在葉梢,輾轉傳遞著七色晨曦,宮道兩側積雪消融,調皮的嫩草探出絨絨淡綠,細聲細氣的喚醒新一年。
“已經是春天了……”走下希望塔的傾城想。
帝國早春旭日中,一切都如此美好,一切都欣欣向榮。
除了希望塔上壓抑的哭聲。
杏花香雨拂去帝都寒意之時,大公無私的春天也如期蒞臨鳳凰城。
瑟瑟寒江冰雪消融,草長鶯飛白沙堤,春光融融旭日暖,流觴溪中白帆輕,碧水青天一色,水天之間,紅妝少女笑語晏晏。
正是踏青好時光,迦樓羅王府的女主人們自然也不甘寂寞,早早起床對鏡梳妝,青羅小轎爬過芳草萋萋的小山坡,心滿意足的停在春光明媚的白沙堤旁。僕人婢女鋪好紅氈備好輕舟,專等女主人出轎散心。就在這是,大煞風景的傢伙送上門來。
歷盡千辛萬苦,史克爾終於來到鳳凰城。
幾天來不分晝夜兼程趕路,風雨飢寒全然置之度外,心中的一切空間都被無瑕的倩影填滿。本打算寧死也要見她最後一面,可當真到了王府卻又沒來由的情怯心虛。
好容易壯起膽子上前詢問,僕人見他衣著襤褸面容憔悴心中先憎惡三分,沒好氣地丟了一句“白沙堤”,隨即關上大門。
史克爾心中氣惱,可仔細一想如今處境,乃還有半分脾氣?長長嘆了口氣,一路尋到白沙堤,遠遠看到紅男綠女攜手踏青,不由得想起去年今日,與無瑕攜手漫步開屏園的情景,只嘆如今物是人非,自己固然是亡命之身,人間冷暖,世態炎涼,她一介公主寄人籬下想必也飽受欺凌。
想到這些,他心中又燃起希望:“倘若無瑕迴心意轉,自己便是拼了命也要救她逃出苦海……”這麼想著,他竟渾渾噩噩的衝進迦樓羅王府畫下的禁地,推開衛士,徑自走到轎子前。刻骨銘心的相思帶來了第六感,他知道,春江無瑕就在轎子裡。
“哪來的流浪漢!還不快滾開~”是無瑕,她沒有認出張滿絡腮鬍子,滿臉泥垢的史克爾。
雖然無瑕的冷漠讓他大為失望,史克爾更為自己預感實現而慶幸,馬上就要重逢心上人,他激動的無以復加,瘋了一般衝到轎前,三拳兩腳打飛侍衛,一把扯開流蘇轎簾。
“無瑕……啊!你們……?!”史克爾驚呆了。轎子中竟然還有一個人。無瑕坐在那人懷中,羅衫半解,一隻手順著她天鵝般白嫩修長的頸子探進粉紅的胸衣,無瑕櫻唇半張,隨著那手或輕柔或殘暴的蠕動發出融合了痛苦、羞澀甚至興奮、愉悅的呻吟,長長的睫毛半掩著溼潤、迷離的美眸,潔白的面頰也彷彿塗了一層紅潤的光澤。
而手的主人,春江水月,飽含殺氣的目光逼視著這不速之客,“混賬……給我死!”另一隻手陡得抬起。
“大乘劍神境?先天潛力劍!”沒有殺氣凜然的劍光,沒有撕肌裂膚的劍氣,沒有摧毀意志的劍魂,無聲無息中春江水月將全部潛能自手劍中發射出,那早已再是單純的劍技,也不再是單純的武力。
揭示天地萬物之規律的法則以武力的形式展現,通往無上境界的大乘智慧以劍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