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絮絮叨叨的將自己打聽到的事,全倒給了龍大夫人聽,末了,卻皺著眉頭道:“唯獨有件事,有些不妥。”
“什麼事?”
“顧姑娘的前未婚夫,雖然已經成了親,卻還是常往顧家走動,嘴上老稱顧太太岳母,顧太太幾經糾正,但那人皆置若罔聞,顧家姑娘顏色好、針黹好,又孝順,還幫著顧太太理家,督促幼弟習字讀書的同時,還幫著教鄰里的孩子識字,鄰里間便有人起意做媒,只是礙於那人,婚事因此拖沓了下來。”
“那人這般糾纏是何意?”龍大夫人沉著臉。
“無非是貪著顧姑娘顏色好,性子溫順,老奴去打聽時,聽到有人說那人家裡給他另聘的妻子是個潑辣貨,成親之後,家裡頭有些姿色的丫鬟,全被她打發了,連公婆房裡的也照趕不誤。”
“怎麼這般撒潑?她婆家怎不說話?”
“說沒說她,倒是不知道的,但小夫妻兩個是成天打鬧,本來斯斯文文的一個人,竟然會毆妻,沒三兩句,就將顧姑娘扯進去。”
“怎麼這般不厚道,人家顧姑娘無端被退婚,他們另結良緣,日子一不順,就把人扯進去。”龍大夫人不快的蹙了眉。“這家人是做什麼的?”
“這家的老爺在兵部當差,家裡修整的倒是不差,那哥兒說是苦讀要應試,只考了兩回鄉試都沒過。
“那顧家老爺未過世前是……”
“也是在兵部當差的,但到底當的是什麼差,竟是沒人知曉。”
“不妨事。”龍大夫人擱下這些,問陪房嬤嬤道:“嬤嬤看,從文那孩子跟顧家的姑娘可相配?”
陪房嬤嬤為難的道:“這,老奴倒不好說,不如夫人瞧瞧去?”
“怎麼瞧,咱們可不好大剌剌的上門去,鬧不好,讓顧家的人以為咱們去找麻煩。”
陪房嬤嬤聽了也為難,一旁的大丫鬟重沏了茶上來,便道:“夫人,可否聽奴婢一言?”
“你說。”龍大夫人道,陪房嬤嬤卻皺了眉頭。
“夫人要相看媳婦,自然要請人幫襯著。”大丫鬟纖指比向了內院,龍大夫人眼睛一亮,她與寶親王妃要好,她孃家人又不在京裡,遇著事找老親王妃、寶親王妃商量是再適合不過。
待大丫鬟端著茶盤出去,陪房嬤嬤不免數落著那丫鬟插嘴的行為,龍大夫人卻是聽而未聞,如今能教她放在心上的是兒子的親事,丫鬟們規矩如何,日後再來發落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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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大夫人進內院來這麼一求,不到一個時辰,訊息便傳回福安山莊去了。
小小與秋老太太正在看針線房做的衣裳,“這花繡得好。”秋老太太拿起一件銀紅百蝶穿花小襖。
安竹聽完小丫鬟的話,抓了把窩絲糖給她,才轉身走進屋裡。
“決定了嗎?”小小聽完有點好奇,什麼樣的姑娘,能讓龍從文決定成親?
“還沒呢只是龍大夫人找老親王妃和寶親王妃討主意。”
秋老太太放下衣服,曉紅侍候著她到臨窗的大炕上坐下,順手給拉了條杏黃折枝花被褥蓋在秋老太太的腿上,還沒有到四月,屋裡已經沒有燒地龍,但因為在山區,又怕秋老太太年紀大了畏寒,所以屋子正中,還是擺著銅製熏籠。
秋老太太接過曉燕托盤上的燕窩粥,慢慢的吹涼喝了一口,才道:“聽起來,似乎有譜啊”老太太不得不關心一下,龍從文可是秋冀陽的二師兄,又是一同打拚的好兄弟,他與其弟在福安山莊裡都有自個兒的院子,成親之後,很有可能要住在山莊裡,若是娶了個不好相處的,日後可是她的兒孫受累。
有血緣關係的兄弟成家後,都有可能生份,更何況這異姓兄弟。
秋老太太想到紫陽,心裡頭不由一痛。
這個女兒雖不是她生的,但是她看著養大的,知道她在婆家被小姑算計,孩子被謀算差點害了性命,做為孃家人,怎麼不氣惱,先前也派了長子、長媳過去關切,親家老爺知道長女做的好事之後,就將二孫子的親事退了,如今女兒養胎,兩個孩子都在調養著,秋老爺決定回程時,要過去探望。
“是什麼樣的人家?”
“您還記得猜燈謎的事嗎?”
小小點頭。“記得,怎麼,難道是那時結下的緣份?”
“正是。那個七歲的小姑娘可算是紅娘了,龍軍師看上的姑娘,正是那時帶小姑娘去猜謎的鄰居。”
安竹將顧姑娘的事說給大家聽,四太太便笑道:“瞧,這才是有緣份哪龍大夫人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