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洪鑫瀾經了此事,族裡的大老們誰還會擁護推舉他?族長縱容侄子闖禍,他的位置勢必換人,誰能比自己更適合接這位子?
想想都覺自己勝券在握。
洪鑫瀾畢竟年輕氣盛,又自恃甚高,聽堂叔不再勸說,以為是自己說動了他,便洋洋得意起來。
洪平田又與他聊了族裡一些事,便起身離去,臨出東籬閣,他對貼身的小廝低聲交代了幾句話,就見小廝低頭揖禮轉身跑走,他則是仰首闊步徑自離了東籬閣。
轎子離開不久,就聽到有人輕敲轎子的右側,洪平田抬手撩起簾子,就見方才離去的小廝追隨於側。“如何?”
“回老爺,雲婆子接了賞錢,說全聽老爺吩咐。”
“嗯。讓人好好盯著。”
“是。”
他放下簾子,轎子裡頓時昏暗下來,洪平田隨著轎子一搖三晃,思緒回到了多年前,為了爭奪族長大位,趁著去通州洽公時,乘著官轎去祠堂,那時他志得意滿,滿心以為多年苦讀得以高中,能讓族中人另眼相看,沒想到在爭族長一職時,仍是敗給了現在的族長,洪平壽長期臥病在床,族務早己交由他人代理,大權旁落,連這不成材的小子都自諛為少主,哼哼,少主。他擔當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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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秀回去後,將身邊侍候的人全屏退後,自己將隨身帶的幾件首飾及一條腰帶放到床上,只留床邊高几一盞燈,她坐在床上,將腰帶的縫線拆開,取出其中以油紙包著的銀票,清點了一番後,又將之原樣折回去,再拆開銀鐲,掏出裡頭擺的銀票,一一看清後,她將之再塞回去,最後她將一旁擺放的首飾盒開啟,將首飾及腰帶放進去,將木匣上鎖,擱到枕頭下,最後心情沉重的解開衣襟,拉出一條金煉,煉墜是一個銀鏤空小盒,小巧玲瓏頗為精巧,她扳了幾下後,煉墜開啟來,裡頭是一個以油紙折成的方勝,她輕輕拆開油紙,數了數里頭擺放的方勝,那幾枚方勝薄如蟬翼,可以清楚看到上頭以韓川文字書寫而就的短文。
她細數了一番,最後小心翼翼的擺放好,將油紙折回原樣,再放回煉墜裡頭。
這條銀煉原是柯泰交給那小妾貼身戴著的,但那女人嫌棄銀製的煉墜不如金制的漂亮值錢,一次見她戴了金煉墜,就死盯著看,央了她與之交換,為了那是枚銀製的煉墜,深怕自己不肯跟她換,還拿了那些銀鐲子來,就連那條腰帶也是。
她勉強答應下來,卻一次不經意間發現,丈夫竟將銀票等物藏在裡頭,當他們出門遊玩後,她便去搜了那小妾的房,也只再找到兩件銀鐲子,想來其他的都被他們帶出門了。
至於韓川國希諾丞相的把柄,是怎麼落入丈夫的手,已不可考,她看不懂韓川的文字,也不知裡頭寫了什麼,可是布諾丞相在得知丈夫死訊後,曾到家裡來過一次,後來便派了他的心腹總管過來。
他們旁敲側擊就為了銀煉墜裡的東西。
幸好她誰都沒說。
一路上湘兒就一直勸她有什麼心事可以跟她說,一副貼心的模樣,哼,幸好自己沒讓她哄了去。
將東西收拾好,她將燈吹熄,脫了外衣,只著中衣躺到床上,拉了被子蓋在身上,兩眼茫然的望著床頂,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丈夫一直不可靠,但他在,她心裡總是有個主心骨,他這麼撒手一去,她的天頓時塌了一半,幸好她在家裡將那些姨娘管束得緊,否則只怕老爺一去,她們及她們的家人就翻了天,也幸好直到她帶著孩子們離去,她們都不知道她是離了就不再回去。
沉入夢鄉之前,程秀想著,還是再去見姨母,住到姨母的房子去,至少自己可以省下一大筆房錢,吃的方面也可簡省許多,再說那些人不是被抓了嗎?就算這訊息是假的,他們也查不到姨母跟自己的關係,搬到姨母的房子後,她深居簡出足不出戶,他們找不到自己就會自行離去了吧畢竟他們不是天陽國的人,待得太久可是會啟人疑竇。
隔天,程秀又上寶親王府找龍大夫人,這一次她很爽快的請求龍大夫人幫忙,龍大夫人當即命人備車,帶她去看房子,房子離寶親王府不遠,就隔了四條街,程秀看了之後很滿意,約了後天搬過來。
鳳閣打聽訊息確實是快,鳳陽到福安山莊的第四天下午,主事嬤嬤就接到訊息,看完訊息之後,主事嬤嬤真是覺得天下胡塗人還真是多,就不知迶多少糊準事是因為傳話沒傳清楚才肇禍。
主事嬤嬤拿了信柬親自來見小小,小小正在花廳裡忙著,那許家娘子和雲家娘子陪著董嬤嬤一起過來,三個人跪在小小跟前,許家娘子將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