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就會到家了。”曉燕遲疑了下才開口道。
“真是的,既然要回來為何不一起走”
曉燕靠在老太太耳邊:“給老太太賀喜,二少奶奶有喜了。”
“真的?”老太太睜開眼,欣喜全寫在眼裡。“芳兒有喜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是啊恭喜老太太,要當老祖宗了。”曉燕和曉紅兩個連聲道賀,拉著老太太討賞,老太太喜不自勝。
好一會兒才道:“你們兩個猴兒,得,一會兒統統有賞。”老太太笑得眼眯成彎彎月,嘆道:“唉要是樂兒也能有喜,這可不就三喜臨門了嗎?”
“大少奶奶……”曉燕頓了下,小心看著老太太的臉輕道:“大少奶奶因為出言不遜讓大爺罰了禁足。”
“什麼?樂兒出言不遜?對誰……”老太太想到前一晚自己怎麼追問丈夫,丈夫都不願說大兒子他們為何不一道回來。“難不成是對小六媳婦?”
“不止。奴婢去問過,大少奶奶是辱及皇室。”
老太太臉一沉眼一挑。“樂兒怎麼辱及皇家了?你給我說清楚來,你問的是小六媳婦身邊的人?”老太太手輕輕搭在首飾盒上,曉燕見了心頭一跳。
“不不不,奴婢問的是侍候老爺的丫鬟和嬤嬤。何嬤嬤當日職司老爺院子看門的,她說大少奶奶出言不遜,六夫人從頭到尾都是客客氣氣的,反倒是六爺到時聽到了,勃然大怒,問大爺和大太太給個交待。”曉燕急著分辯道。
何嬤嬤是老太太派在老爺身邊的嬤嬤,她若說親眼所見,就不可能會有假。“就為這理由罰樂兒禁足?”言下之意似乎覺得太過小題大作。
“老太太,還不止於此。”曉紅上前將大少奶奶惹的事,及她身邊的陪嫁丫鬟惹的事,一一說明清楚來。
砰老太太的手重重的拍擊在黃花梨木炕几上。
胭脂盒、粉盒等瓶瓶罐罐的受了震動,在鋪了紅絨的几面上跳了幾下,曉燕和曉紅嚇得慌張跪了下來。
良久,老太太才彷佛回過神來,見兩個丫鬟跪在炕下,嘆口氣讓她們起來。“不關你們的事。老大家的向來有手段有見識的,怎麼會教出這麼個不長進的兒媳來。”
曉燕和曉紅頭低低的,不敢應聲。
“大少爺真要休妻嗎?”老太太問。
“奴婢們不知。”曉燕和曉紅同聲惶恐的道。
老太太意興闌珊的揮揮手,讓她們下去,她們兩個看著主子梳妝到一半的臉,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老太太您妝……”
老太太這才彷佛想到,面前的鏡奩還沒合上,鏡裡的婦人頭髮梳了一半,臉上的妝也上了一半,胭脂還沒上的唇色在上了蜜粉的臉上,看來有些慘白。
“那就弄完吧吩咐下去,我人不舒坦讓他們全不用來請安了。”老太太朝曉燕頷首,示意她幫自己梳髮,自己則看著炕几上的胭脂盒,細細的研究著顏色。“曉紅啊,你去外頭交代一聲,讓她們不用侍疾,好好的待在自個兒屋裡得了。”
“那管事們若要回事?”
“能緩則緩,不能緩的就找五太太去。”
曉紅曲膝應諾往外頭去。
屋裡只有曉燕專心為老太太梳髮,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堂屋裡那座自鳴鐘傳來規律的滴答聲,屋外細雪紛紛,各有職司的丫鬟僕婦們穿梭在遊廊下的腳步聲,交織成細碎的樂章。
“我原以為樂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誰知道,她進門幾年,就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曉燕不敢回話,只是雙手靈巧的為老太太盤起頭髮,老太太也不像是要她回答,又道:“荔蓮那孩子長得眉清目秀,又說跟小六有婚約,一個姑娘家怎麼敢拿這種事來說謊呢?我原想小六遠在京裡,我既照看不了他,那好生替他照料荔蓮,將我以前虧待他的全補在荔蓮身上。”
可惜事與願違,老太太根本沒料想到,顏姑娘真的拿自己的清白誆騙了她,在秋家莊的地位遠在幾位爺兒們之上。曉燕心裡暗歎,面上卻絲毫不敢顯露。
“好不容易等到荔蓮及笄,能成親了,他才告訴我,他根本不認識荔蓮,我怎麼就養出了這麼薄情寡義的孩子來啊”老太太雙手輕搥著炕幾,“竟然出爾反爾,想巴著寶親王,眼界開了瞧不上荔蓮這沒爹沒孃的孩子了。”
曉燕拿起炕幾首飾盒裡的玉蘭簪,靈巧的往老太太頭上的髮髻插。
“原來竟真是我錯了,錯信一個外人,也不願相信自己的兒子。難怪老爺要同我生分、氣惱我。”
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