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看我半響恍惚,悄悄拉著我問:“四嫂,還好吧?十三弟沒什麼事吧。〃我勉強嚥下 在胸口裡翮騰的種種情緒,微微揺了挹頭,低聲回著:“挺好的。”
宮宴結束,我目迭著十三離去,康熙爺沒有旨意之前,他還是隻能呆在那個甚至沒有足夠空 間括動的小黑屋裡。這個在康熙爺心中下—任太子爺的人選,為何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關押起 來,在我心中仍是—個謎團。康熙又—再讓朝臣推舉新的太子,若康熙屬意十三,這麼關押著 他,又有誰敢開口呢?心裡忍不住悲嘆,康熙,你到底想要個什麼樣的結局。
元宵節,隨著胤滇去宮裡給德妃請安,十四和十四福晉也在。見到我,十四仍是十幾年如…日的單純而快樂的笑臉,這許多年,只有他還是沒有變的吧。
這兄弟倆都在,難免德妃便也想起了十三,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問著胤禛,十三飲食起 居可有受罪。面上的表情雖然淡淡的,眼睛卻是不容置疑的關心。
我心裡有—陣的溫暖,無論如何,德妃也是真心關心著十三的,畢竟也是近十年承歡膝下, 他又比十四來的聽話,比胤禛來的熱情。
正說著十三,康熙跟前的小太監來報,康熙爺擺駕永和宮,於是我們…起到門口接駕。康熙 看到這麼多人都在,心裡似乎十分高興。一起進了永和宮,跟胤禛和十四說了幾句朝政上的事, 便喜笑顏開地跟大夥嘮起了家常。康熙問了幾個孫兒的身體和誄業,聽殼幾個孩子還算用功,又 笑著說起這些孫兒到是比兒子省心,打趣著說起胤禛和十四小時候不聽話的事,大家陪著…起笑 了…陣。
轉過頭又看見我,跟德妃說:“老四家的這丫頭跟你這當過些日子差,你還不知道她是個能 歌善曲的吧?“
德妃笑著介面:“臣妾還確實沒聽過顏兒唱歌。”
康熙哈哈—笑:“那你沒有朕有耳福了,前些年芸丫頭跟著朕行圍的時候,給朕唱過幾首 歌,有—首至今仍是記憶猶新啊。”
說罷又看著胤禛說:“對了老四,上次朕讓你好好跟你媳婦學學,唱給朕聽,你可學了?”
胤禛垂首回話:“兒臣已經學好了,有機會唱給皇阿瑪聽。”
“好,好,今天這裡沒有琴,找個機會,朕要—定要聽你撫琴唱上…曲,朕的幾個兒子裡, 你琴彈的也算好的。”
還不等胤禛回話回頭又問我:“芸丫頭可會撫琴。”
看著氣氛一時這麼融洽,我忽然心裡一動,幾乎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兒臣也能彈奏一 二,全是和貝勒爺學的,不過要說起善音律,兒臣和貝勒爺全都遠遠不及十三弟。”
空氣彷彿忽然—浠,屋子裡瞬間安靜的只剩下幾個人的呼吸之聲,我的後背倏得冒起了一層 泠汗,交握在身前的雙手,也是一片汗溼。我並非怕康熙對我有什麼責罰,只是好好的氣氛忽然 就被我這樣破壞,而且不知道這句話,會不會給胤禛和十三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一時間,心中 懊惱的要死。這幾年來,我似乎越發的沉不住氣,常常會不由自主地便脫口而出一些不合時宜的
好像潛意識裡,因為知道風暴將到,骨子裡所有的亢奮細胞便全被調動了起來。可越是這風 口浪尖原本才應該低調內斂,我卻不受控制地反其道而行之。
尷尬的沉默幾乎有半盞茶的功夫,我低垂著頭不敢看周圍其他人的表情,不知道此時的胤禛 是不是既為我揪心又氣惱呢。康熙終於緩緩開口, “說起善音律,朕的這些個孩子確實都不如老 十三啊。”
看康熙終於開口,德妃也趕緊接話,“是呀,胤祥這孩子,打小就喜好擺弄個樂器。”
康熙稍稍沉吟了下,也不再接這個話頭,只是問胤禛:“十三最近還好?”
“回皇阿瑪的話,十三弟過的還算不錯,能吃能睡。”
“哈。”康熙不辨喜怒地乾笑了—聲:“他倒也成了個混不吝的主,沒心沒肺起來了,看來 是罰的還不夠。”
德妃陪著笑臉說:“臣妾沒教好老十三,讓他惹皇上生氣了,皇上怎麼罰也都不過的。只是 前些日子給老十三指婚之後,還一直沒大婚呢,皇上金口已開,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事,皇上看 是不是先把大婚辦了,您該怎麼罰再接著怎麼罰。”
我心裡暗暗高興,德妃這麼精明的女人,今天挑這個時候跟康熙爺開口說這事,十有八九是 能成了,正想著,聽見胤禛跪倒在地說:“請皇阿瑪開恩,先給十三弟的婚事辦了。”看見十四也跪下,我便跟著一起跪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