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像名門正派的作風,還要提前約好時辰,陸明暘聳聳肩,“殷無雙呢?”正主兒怎麼沒出現?
溫宛梨指指屋裡,“她們都在裡頭。”是眼不見為淨,還是根本不在乎?
“算了。”陸明暘也不指望了,對溫宛梨道:“晚上我想吃紅燒肉。”
溫宛梨一瞪眼,“先處理眼前的事。”果然跟肉包一樣,只顧著吃。
陸明暘無辜的摸摸鼻子,肚子餓想吃肉有什麼錯?況且說實話,他真的沒有把什麼葉仲彥放在眼裡。
“陸明暘!”正說著,人就來了。
葉仲彥也沒有帶幫手,深紫長袍玉帶束腰,外罩白色披風,提著劍大步走進來,還真有點玉樹臨風的濁世佳公子模樣。
“陸明暘,亮劍吧!”葉仲彥年約十七八歲,瞪著陸明暘猶如一頭張牙舞爪的幼虎,眼含不屑。
無雙姑娘就是找這男人找了一年,還不辭辛苦跑來這偏僻地方找他?除了相貌不錯,他看不出這吊兒郎當的男人有何特別之處。
亮劍?陸明暘瞥瞥葉仲彥鑲嵌著諸多寶石的長劍,拍拍手道:“不必,就這樣吧。”
“你瞧不起我嗎?!”葉仲彥漲紅了臉,鏘的一聲拔劍而出,怒視著陸明暘。
是又怎麼樣,陸明暘眨眨眼笑的很挑釁,“葉公子請出招吧。”
葉仲彥怒喝一聲,揚劍就刺了過來,看得出劍法精妙,可惜火候還未成熟,看在陸明暘眼裡自然是破綻百出。
隨意讓了他三招,陸明暘忽然出手,以非常刁鑽的角度,快如閃電的切入漫天劍影中,捏住葉仲彥的手腕輕輕一轉,那柄華麗的長劍就落入了他的掌裡。
葉仲彥呆若木雞,愣愣的看著他,甚至沒看清他用了什麼招式。
陸明暘右手持劍,直直的指向葉仲彥,劍光如流水漣漣發光,如同陸明暘失去笑意而顯得淡漠冰涼的目光,“葉公子,年輕人爭強好勇沒有錯,但不要因此而忘記你學武的初衷。”
兵器不是用來決鬥或殺人的,即使要殺人,也應該是為了某些想要守護的東西。
陸明暘一揮手,劍光流動,擦著葉仲彥的衣袖插*進地裡,入地三尺,劍柄絲毫不動。
陸明暘清冷的聲音像錘子,一下一下砸在葉仲彥的心上,“劍也不是拿來看的,再漂亮的劍也比不上漂亮的劍法。”有閒功夫裝飾劍,還不如練練劍法。
葉仲彥面紅耳赤,一是憤怒二是羞慚,卻找不到任何可以辯駁的話:這一刻他沒有想到殷無雙,反而懷疑自己真的錯了嗎?
十八年來他都是如此度過的,但沒有人說過他的劍法不濟,誰不滿臉笑容的讚揚他年少有成、前途無量?
葉仲彥呆站著出神,陸明暘卻明白他在想什麼。
這些人年輕氣盛眼高於頂,從不低頭看一看腳下的地,昂著頭一路往前走,非要摔到坑裡才知道痛。
“葉公子,如果你真的喜歡殷姑娘,就不該來找我決鬥,”陸明暘看著他,眼裡沒有輕視也沒有厭惡,只是平靜如水,是經過歲月磨練的蒼然,“不管你傷了還是我傷了,豈不是都讓她難為?”
殷無雙雖然嬌蠻,但總歸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她即使拿劍威嚇溫宛梨,也只是做做樣子,其實根本沒想過砍下去——她沒有殺氣,所以他躲在暗處沒有出手。
葉仲彥一震,抬眼看著這個其實一點不輕浮的男人,五味雜陳。
陸明暘沒有再看他,卻看向他的背後,說:“你說是不是,殷姑娘?”
葉仲彥和溫宛梨俱是一愣,轉頭看去,果然見殷無雙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那裡。
殷無雙的眼神卻直直的落在陸明暘身上,表情複雜而怪異,似是想哭又極力想忍住,手指隱隱顫抖著:這個可惡的男人,明明不喜歡她,卻做出這麼瞭解她的樣子,叫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殷無雙再也忍不住激烈起伏的心情,在眼淚就要湧出眼眶的時候,埋頭就衝了出去——她總是這麼驕傲,不願意在人前落淚。
“無雙姑娘!”葉仲彥本能的想追上去,卻被粉蝶和紫袖聯手阻止,“葉公子,請留步。”小姐並不喜歡被人看見她的軟弱,上一次她們遠遠的跟在後面,被小姐發覺,也被斥了回來。
葉仲彥怔怔的停下腳步,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和落在旁邊的劍,第一次感到茫然若失。
“碰”,殷無雙跑出門口再一次和人相撞,她照例狠狠一瞪眼,推開人就跑,卻不知自己的淚水已溼了臉龐,讓這個向來倔強高傲的女孩顯出了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