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小說:梨花溶 作者:點絳唇

來,病情較輕的甚至可以得到痊癒。

青木鎮的大夫不多,而染病的鎮民不少,所以身為溫靜懷妻子的安雅荷也加入救助的陣營,溫靜懷替人把脈看病,安雅荷就幫忙熬藥照料病人。

而當時的溫宛梨年近十歲,還只是個孩子也不懂藥理,於是也像其他未被感染的人一樣,被父母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並被叮囑不要擅自跑出去,直至情況穩定下來為止。

小小的宛梨不懂得什麼是“疫病”,但她知道要好好聽爹孃的話,所以乖乖的呆在房裡哪兒都不去。

但即使閉門不出,也總能聽見許多苦痛掙扎的呻吟,偶爾會有呼天搶地的悲號,她隱約明白那是有人死掉了,當時還不大懂那是什麼感覺。

直到她真真切切的面對自己父母的死亡,她才體會到悲痛欲絕淚滿衣襟的絕望和哀傷。

安雅荷不顧髒累親自照料病人,雖已吃下預防的藥物,但本身身體較弱,加上勞累過度,還是被病魔侵襲了,短短時間內就香消玉殞,甚至來不及見女兒一面。

而溫靜懷更是悲痛莫名,甚至想跟隨妻子而去,但仍有那麼多生命等著他去救,因而也只能強抑悲傷,更加刻苦鑽研醫書和病情,以求更快的配出解藥。

但悲傷過度兼之多日來勞累不堪,溫靜懷也很快病倒了,並且迅速的惡化,臨終之前終於把溫宛梨叫到了床前,見了女兒最後一面。

溫宛梨猝不及防,硬生生的看到了父母青白憔悴的容顏,她說不出話,只是對著兩人嚎哭了許久,直到喉嚨沙啞連哭叫也無聲。

所幸,疫病沒有再擴大,其他大夫結合了溫靜懷死前留下的方子,終於研製出解藥,青木鎮的災厄愁雲慢慢散去。

叔叔溫靜安一家也平安無事,如果父母也幸運安在,那麼那場疫病在溫宛梨看來也許只是一場夢魘,夢醒來了就好,但世事永遠比想象中殘酷,那些消失的生命再也不會回來。

陸明暘聽著溫宛梨把往事娓娓道來,她語氣沉靜彷彿已把所有悲傷沉澱,甚至已能夠帶著淡淡笑意去追憶,沒有怨天尤人沒有自憐自艾,她表現得出乎意料的豁達和淡然。

“你……不恨嗎?”陸明暘忽然忍不住問出來,經歷這樣的慘事,她就沒有恨過老天沒有恨過命運甚至恨過那些得病的人?換做是他,他會恨的,他其實沒有那麼灑脫,能夠什麼都不在乎。

“恨?”她似乎有點驚訝的反問,然後搖搖頭,“為什麼要恨?”那不是誰的錯,那是爹孃自己的選擇,如果袖手旁觀而能存活至今,他們也不會快樂的。

一個人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痛苦而不施以援手?特別是當自己不站出來,就會有更多人死去的時候,更加不能逃避退縮——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

“而且,我覺得我現在很快樂啊,”溫宛梨抬頭微笑,明澈的眼映著瓣瓣飄揚的梨花,就像湖水盪漾著碧波,流麗明媚,“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可以好好的,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那樣,就已經是極致的幸福了。

她的笑顏倒映在陸明暘漆黑的眸裡,令他的心猛然一震,似乎有什麼破冰而出,灼熱而不燙人,彷彿渴了一天一夜後忽然得到的一杯溫茶,太過珍惜以致捧在手裡竟不敢一口喝完。

本以為這個女子單純天真,不諳世事,也不懂人生疾苦,但其實她也曾經歷過許多的悲喜沉浮,經歷過許多的幻想與幻滅,然後在懂得死亡的含義之後變得豁達起來——她知道不該奢求什麼,她只有一個最簡單最虔誠的心願。

溫宛梨單純天真,只是因為她不願意複雜,她想要簡簡單單倖幸福福的活著,僅此而已。

“我舞劍給你看好不好?”陸明暘突然站起來,藏在袖裡的手指竟微微顫抖,已經很久不曾有過這樣心緒激動的時候。

而這些情緒,他不願也不敢被人看穿。

舞劍?溫宛梨眼神一亮,拍手贊同,“好啊!”她還從未沒看過呢!

陸明暘出了亭子,走到梨花樹下,隨手摺下一枝梨花,轉頭對她笑道:“沒有劍,我就以梨花枝代替吧。”

“嗯!”溫宛梨眼神晶亮,笑盈盈的看著那個身姿修長面容俊朗仿若梨花精魂鑄就的男人,暖熱的心忽然砰砰的跳了起來,懵懂而曖昧,但的的確確包裹著蜜糖般的甜。

那個暮色如花絢爛的黃昏,溫宛梨欣賞到一場令人目眩神迷的劍舞,她燻然欲醉,朦朧的視線裡只有陸明暘流暢飛揚的動作和他幽黑神秘的眼眸。

在漫天飄舞的梨花雨中,溫宛梨覺得自己醉了,不知是因為喝了太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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