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自顧自道:“以往我浪蕩花叢,誰不是對我逢迎有加,偏生那個人高傲得很,瞧都不要瞧我一眼。明知道他是仇家派來當臥底的,每天瞅著我出啥差錯,說不定還會抽空捅我一刀,偏生就是迷上了他……”
他目光一陣迷茫:“他彈的琴曲啊,連月亮聽到了都不要離開,整晚在庭院裡為他照亮……那樣一個人啊,明明是身負重任來的,偏偏還不肯逢迎討好我一下。想來送進宮來的人都是主動投懷送抱的,也有調教得經驗老到的,像他那樣生澀像枚青梅,大叫著住手幾乎想撞牆明志的人可從來每碰過……”
“不,後來又送來了一個人,那個人看似溫和,骨子裡卻一般驕傲。怕我碰他,竟把自己的眼睛先刺瞎了……但是他不知道,我對他根本沒興趣。”
他將手放在自己心臟處:“真正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一個人,心都不在自己身上了,哪裡還有多餘的地方去裝其他的人呢。”
我靠在鬱南王懷裡,聽著他以悵惘溫柔的語氣述說著對一個男人的愛情,這等狀況真是詭異莫名。
我心裡發毛,只聽鬱南王情深款款的說過去的事情,竟如著了魔一般。我又驚又累,撐不住眼皮,竟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次日睜眼一看,發覺初升的太陽竟在右邊。我一驚跳了起來,這竟是要到哪裡?
睡在旁邊的鬱南王撐開眼皮,皺眉道:“別鬧鬧騰騰的,下個村鎮要半個時辰後才到,那時才有東西吃。”
我驚道:“這是要去哪裡?不是要到鶴都嗎?”
“誰說要去鶴都!”鬱南王白了我一眼:“我們這是要去陵州。”
“陵州?”我的腦子轉不過來。好生熟悉的名字啊!
“是陵州啊。”鬱南王打了個呵欠:“去找我的妹子。”
王雪(上)
“陵州?”我忍不住再次重複,“是不是到了那裡就會放了我?”
鬱南王看了看我:“還是不要做我的王妃嗎?”
我皺著眉頭瞧著他,心裡在說,死都不要!不過對著這樣一個殺你的時候還是笑著的人,不是真正想死的人最好不要挑釁他。
“好好。”鬱南王索然無味:“我可不會求人。你不做就不做吧。”
“到了那裡會放了我嗎?”我再追問一句。
鬱南王笑了:“替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了你。”
馬車轆轆駛入陵州城,我捲起竹簾,觀望著四周的景物。
駕駛馬車的人適時停下,買了食物送進車廂。
我拿了個包子咬了兩口,鬱南王遞過水來。我接來喝了一口,問他:“要我辦什麼事呢?”
他瞅著我:“你不多喝幾口?”
我搖搖頭。
他拿出一塊玉來,遞給我:“等一下車子會經過皇家錢莊,你記住路線,然後車子會駛到遠處才停,你只要下車走回錢莊,把這塊玉拿給掌櫃的就行了。記住,一定要親手交到大掌櫃手裡,二掌櫃不用理他。”
我接過那塊玉來,覺得觸手生溫,綠瑩瑩的一塊,雕琢成一隻蟬的形狀,串著根紫色的絲絛,原來是個扇墜兒。
我把那玉在手裡掂了掂,問道:“我想在城裡買點兒東西,公子可以給我點錢麼?”
鬱南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我身上從來不帶碎銀子。”摸出張摺疊整齊的銀票來:“你可以順路去錢莊兌錢。”
我展開一看,是張一千兩的,默默摺好,收起來。
“你看,那間就是皇家錢莊。”鬱南王示意我看。
馬車慢慢駛過,我透過竹簾一角,將那扇黑色間金漆的門面看在眼內。
直直駛盡長街,馬車才在一間小小的庭院前停了下來。
我正準備下車,鬱南王忽然笑道:“你慢點兒走,別急。”
我怔了怔,聽得他道:“剛才你喝的水裡面給我放了點藥粉,現下你中了毒,不能再跳跳蹦蹦的了。”
“中毒?”
“是啊。”他認真的說:“你乖乖替我辦好事了,回頭我給你解藥。不然這藥在你肚子裡,不定一年,不定半載,發作起來可是痛不欲生,必死無疑。”
“我一定會乖乖回來的。”我捏緊那塊玉墜,轉身往來路走去。
你這變態的傢伙,竟然說我喝了口水就會痛不欲生,你騙誰啊!難道不記得我是聞名天下的名醫“神針”的徒弟嗎?
你也算小心了,怕我逃跑,不但騙我說喝了毒藥,還不肯給我銀子,巴巴的要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