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地笑著坐起來,我意淫地過分了。
忽而覺得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急步出了他的房間。
站在走廊上,長吁口氣,眼珠又轉到最裡面的那間房,是善淵母親生前居住的,不如也一併瞧了吧。
主意打定,毫不含糊地走過去推開門,還好門並沒有鎖。窗簾被拉上了,房子裡很暗。
我橫穿到窗邊,輕拉開薄紗窗簾,推開玻璃窗,房間裡亮堂起來。
這間房極大,比我的房間都大,傢俱齊全,整潔乾淨,即便無人居住也摸不到半點灰塵,估計每天都有打掃,蓮依說過,雖然善淵母親不在了,可這房間還是保留了十年前的模樣,一絲都沒有變過。
牆上掛著一幅女子的半身畫像,身穿素雅旗袍,頭挽簡潔髮髻,嘴角淡淡淺笑,跟我之前看得照片裡的顯然就是一個人。
我對視畫中人的眼睛,她雖然在笑,眼裡卻飽含傷感,有訴不清的故事。我看久了,也覺得被她感染,心裡有點壓抑。於是側頭看向窗外,這窗戶正對著櫻花園,真是好位置,周懷章也算用心良苦。
吸了幾口新鮮氣息,又把注意力移到屋內。
離窗臺不遠的右側立著一個大半人高的架子,用白色的罩子蓋著,我掀開布罩子,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架直立式鋼琴,原來還藏著這種好東西。
支起鋼琴蓋,輕撫黑白琴鍵,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我自小就喜歡聽鋼琴曲,卻一直沒有機會接觸鋼琴,工作以後,為了圓小時候的夢想就報了鋼琴學習班,可終究是年紀大了,也沒太高的天賦,學了大半年,就勉強練熟了指法外加三首簡單的曲子,一首《小星星》,一首宮崎駿的《天空之城》,還有一首是《卡農》。
初看《我的野蠻女友》的時候,我被裡面清純可人的全智賢迷倒的同時,也為這首《卡農》而傾倒,所以下決心一定要學會,渴望有一天能像劇中人那樣,讓這優美的旋律在自己指尖舞動。可惜,還是隻學到最簡單的版本,能把旋律彈流暢罷了。
把布罩扯了下來,拉出藏在下面的椅子,我坐在鋼琴邊,回想記憶裡的音符,手指覆上琴鍵,開始只能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地彈奏,漸漸進入狀態後,彈得比較利索了。
剛開始彈的是《天空之城》,折騰了好幾遍,才算完整地彈完。接下來就要彈我最喜歡的《卡農》了,音樂最重要的就是要能融入感情,我醞釀好情緒,開始了這美妙的音樂之旅。
樂聲由低漸高,由平淡漸入□,我完全沉浸在這樂符中,忘乎所以。
手指輕柔遊走,一首曲子已接近尾聲,突然一個閃光,夾雜相機快門的聲音,我渾身一顫,之前照片的事情已經讓我草木皆兵,朝著閃光源頭望去,看到了一個讓我怎麼也預料不到的人,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帥哥站在進門處,拿著相機在拍我。
我歪著腦袋,像看著一個天外來客。
金髮帥哥後面還站著善淵和少康,我全然不知他們是何時回來的。
倉惶站了起來,眼睛直看向善淵,我擅闖他母親的房間,只怕他又沒有什麼好臉色給我了。
他緩緩向我走近,並沒有看我,目光一直落在那架鋼琴上,神情深邃而憂傷。
他走到我身旁,用手輕撫琴身,整個人處於失神的狀態,儼然在回憶什麼。
房間裡的氣氛很詭異,沒有人說話,沒有人移動,時間和人物在這一刻似乎都靜止了。
良久,善淵輕輕合上琴蓋,拾起我扔在地上的白色蕾絲布罩一揮,讓那架鋼琴又陷入了永恆的沉睡。
他一言不發,我也不敢發話,只是默默地帶著歉意地看著他。
他的眼睛終於轉到我臉上,沒有責怪,沒有厭惡,反而能看到幾絲柔情暗藏在眼波深處。
“以後不要隨便進來了。”他輕輕地說。
“哦,知道了。”我連連點頭,心中的惶恐退散不少。
他轉身出了房間,我緊隨其後,少康和外國帥哥與我並行而走。
我回頭又深深地把這個房間掃視了一遍,輕輕地拉上房門。
我們四人來到小花園,圍著木桌坐下。善淵和少康似乎和好了,兩人又開始說話,我深感欣慰地鬆了口氣。
少康將那外國帥哥介紹給我認識:“這位是愛德華·金先生,我在美國留學時候的同學,你可以叫他愛德華。這位是我的四表嫂,趙小毓。”
愛德華微笑地看著我,他長得好像《泰坦尼克號》時期的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金黃的頭髮,湛藍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