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於一時。人就是這樣,別人越是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反而越想知道,哪怕真相殘忍又醜陋。我也不再逼問她,又恢復了之前的平和。
和她一同走出了客廳,外面居然還有一個小花園,兩旁種了幾顆樹還有一些花花草草,此時長的正濃的是鳳尾草,開得正歡的是大片的秋海棠,中間是一條青石小路,小路旁邊有張白木圓桌,還有幾把白木椅懶散地沿桌擺放,估計是供少爺小姐們喝下午茶的,在旁邊居然還懸掛著一把白色的鞦韆椅,好詩意的設計,讓我一眼便愛上了。
沿著小路踏上草坪,我用力地吸了幾口民國的空氣,真比現代受到嚴重汙染的空氣清新很多,天氣也好,湛藍的天美得無以復加。
我悠然道:“現在什麼月份了?天氣這樣清爽。”蓮依有些心事重重,愣了下,才笑道:“剛過中秋呢,馬上就到九月了。”我猜她說的肯定是陰曆時間。
“怎麼瞧不見半個人?四少爺呢?”我四下搜尋人影,蓮依道:“平時這屋裡就不大有人走動,都在前面待著,四少爺去巡捕房了,下午才會回來。”她總算把心收回來了,現在對我提出的問題都能很流暢的回答,再也不像昨天那樣斟酌半天才敢回話,因為她知道現在的趙小毓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讓她害怕的女魔頭了。
我們一直朝前走著,穿過一道白色的走廊,上面用白色的木頭架成方格式的花架子,上面掛滿了葡萄藤,隨意的垂落下來。穿過走廊就到了大房子的花園,花園的草坪上同樣地擺了好幾張木桌,三個貴婦人圍著木桌坐著,一邊飲茶一邊說笑。其中一個是大少奶奶汪悅蓉,還有二少奶奶黃瑛,另一個比她們都年長,應該有四十歲年紀,畫著精緻高貴的妝容,身穿一件淺黃色銀繡雲龍紋低領中袖旗袍,披著一件長長的灰色披肩,渾身透著雍容氣質,我猜她肯定是蓮依口中精明能幹的二太太了。
黃瑛和汪悅蓉見我走過來,都站了起來。黃瑛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妹妹怎麼就下床了?快過來坐下。”她伸手過來扶我坐到她和二太太中間,汪悅蓉則冷眼看著我。
二太太也笑著拉起我的手,又伸手摸著我的臉頰道:“來來來,讓二孃好好看看你。”我有點不習慣她的熱情,只有禮貌地對她笑笑。她們又對我的身體狀況關心了一番,我有點後悔來這邊了,對著三個陌生的女人實在沒有什麼可講的,她們聊的倒是酣暢淋漓。
忽然聽見有小孩子的聲音,我尋聲望去,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朝我們走來,嘴裡不停地嘟噥著,他穿著米色襯衣搭配豎條紋揹帶褲,一副小紳士的模樣,長的虎頭虎腦,五官端正,眉頭緊皺著,很可愛。他身後跟著一個看起來比蓮依還小的小丫鬟,將頭低得很下。
小男孩一見汪悅蓉,就撲到她身上撒嬌:“媽媽,蕊兒實在是太笨了,你幫我教訓教訓她。”汪悅蓉一臉笑意地抱起他:“她又哪裡得罪你了?”小男孩撅著嘴:“總之惹我不高興了。”汪悅蓉冷箭般的眼神掃向蕊兒,蕊兒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汪悅蓉當著我們的面不好發作,低吼道:“滾回我屋裡去,我不想看到你。”蕊兒顫聲回道:“是,少奶奶。”然後又低著頭進了大房子。
二太太捏了捏小男孩胖乎乎的小臉,逗趣道:“謹兒,怎麼又不高興了?”謹兒橫了她一眼,叫道:“你們幹嘛老捏我的臉,我不喜歡你捏我的臉。”二太太臉色有些發白,不過還是悻悻地笑了笑:“你這小鬼脾氣越來越大了。”她說話的時候暗地裡瞥了黃瑛一眼,黃瑛躲閃著她的目光,只顧著埋頭飲茶。汪悅蓉忙賠笑道:“二孃別見怪,他是被大家慣壞了,誰叫周家就他一個獨苗,我也不敢過分苛責他,要不然大帥就得責罰我了。”她掩嘴笑著,得意之色卻掩不住,二太太不語,含笑看著她。
謹兒從汪悅蓉身上跳下來,走到蓮依面前,把手伸到口袋裡,道:“把你的手伸出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蓮依笑著攤開了手,只見他從兜裡掏出個圓筒就往蓮依手腕扎去,一道寒光從我眼裡閃過,我邊叫:“小心!”便快速地衝到謹兒身後,緊緊抓住他揚起的胖手,他的手上抓著一個注射器,準備向蓮依刺去。蓮依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呆了。
謹兒見我抓著他,又哭又叫:“放開我,你抓痛我了。”事發突然,我承認我用的力氣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大了點,可這小孩實在可惡。
我奪下他手中的注射器,厲聲道:“誰讓你玩這麼危 3ǔωω。cōm險的東西的?”他見我搶了他的東西,死活不依,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哭喊道:“還給我!還給我!”其他人之前都沒反應過來,聽到他的哭聲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