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嗎?”
“嗯。”
卿六爺如釋重負。
小蝶輕聲吩咐,一會兒要他拿這個瓶子給自己服一粒藥丸,一會兒又拿那個瓶子開啟蓋子,往傷口滴點藥水。最後讓他取出最裡面的小銀刀,拿著在火上烤。
“這個袖箭末端有倒鉤,如果硬生生往外拉,會扯下一大塊皮肉。所以必須用小刀割開面板取出來才行。”
卿六爺嚇了一跳,“用刀割,會很痛的,你受得了嗎?”
小蝶催促道:“剛才你滴在傷口上的藥水就是麻藥,那裡已經沒有知覺,不會痛的。你快點動手,不然藥勁會過的。”
卿六爺猶豫片刻,最終狠了狠心,按照小蝶的吩咐,順著箭簇小心的劃開面板。他不時抬頭看看小蝶的表情,小蝶一直面帶微笑,他的心裡稍安。此時光線昏暗,再加上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傷口上,所以他沒發覺小蝶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更沒注意到她悄悄捏緊自己的拳頭,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中,素手被血染成通紅。
“好了。”
箭終於取了出來。卿六爺鬆了口氣,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小蝶,小蝶。”
喚了幾聲無人答應,他回頭一審視,原來人已經暈了過去,他這才醒悟,什麼麻藥,不過是安慰他的謊話。心頭不禁一痛,說不清緣由,就好像他說不清為什麼要帶她走一樣莫名。
卿六爺並不知道在他英雄救美的時候,暗夜裡居然還有兩個人在認真地討論他們。
“那姑娘根本不會武功,你為什麼還默許手下傷了她。我相信只要你願意,完全可以制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他們距離那麼近,我有什麼法子制止?”
“莫浩然,你不要推脫責任,如果二哥知道是你指使的,他,他--”
“他知道會怎麼樣?”對方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
四兒頓時無語,半響跺腳道:“你這隻死耗子啦!你--”
“你現在確定那姑娘不是幽如月?”四兒揚眉道。
莫浩然從樹上跳下來,拍了拍手,解開馬韁繩。
“杭州五虎的老二檢查過她的臉,的確不是人皮面具,也沒有化妝的痕跡,要把那麼國色天香的一個美人兒變成村姑模樣,不借助這些是沒有可能的。”
“那這麼說,‘千面人’這次是真的死了。”
莫浩然輕撫馬背,眸中閃過一絲寒光,道:“冷月壇主到底是不是‘千面人’已經是死無對證的事情,她肯以死贖罪,仍然算是我們魔教的弟子。”
他露出兇巴巴的樣子,四兒卻一點也不害怕。
“喂,你要幹什麼?”
“當然要走了,不走難道留在這裡過夜不成。”
“走?你把人家害成那個樣子,就這麼一走了之。你,你不負責任!”
浩然已經躍身上馬,聽到她的指責,曬然道:“負責?負什麼責?我替那姑娘負責,那二弟再為誰負責?人家親熱的要命,我們湊什麼熱鬧?你倒是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要走了。駕!”
“喂,喂。”四兒喊了幾聲,沒人答應。黑暗裡只聽見馬蹄聲漸漸遠去,不由慌了神。
“莫浩然,浩然,大哥,耗子,死耗子,你給我滾回來。”最後一句隱隱帶著哭腔,“你欺負人,嗚嗚,你說走就走,人家來得及上馬嗎?”
“莫浩然,你這個臉白的小白痴,你給我回來。”
四兒跳著腳又是罵又是嚷,黑暗空寂的原野沒有一點回音,只有呼呼的風聲作響。
慘了,慘了。讓人家給甩了。她這幾天可是使勁渾身解數緊追不放,變得比狗皮膏藥還黏糊,才沒被他甩掉。她一直跟著他追上二哥卿六爺,還看著他派人試探小蝶。
然後,居然就在這大半夜的荒郊野地裡,前不靠村後不靠店的地界,被這傢伙給甩了啊!悲慘啊!
黑燈瞎火,露天野地,會不會有狼啊?會不會有鬼啊?
長這麼大,還沒單獨在野外呆過呢。四兒也不敢到處亂走,爬到離自己最近的一棵樹上。絮絮叨叨咒罵半天,罵到口乾舌燥,才迷迷糊糊睡了。
天剛亮,四兒被一種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的冰涼感覺弄醒了。
睜開眼卻沒有馬上起身,她小心翼翼抬起頭向腳踝瞄了一眼,頓時給嚇得花容失色。腳踝上盤了一條灰褐色小蛇,前半截身子已經鑽進她的褲管中。從小腿那裡傳來的冰涼是一種恐怖的感覺,而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