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便忸怩地道:
“別,王……相公,四妹妹來了。”
慕容灩居然不肯放手,手臂一收,鎮靜地道:
“怕什麼?四妹妹也不是外人。”
忽然他湊近白年芳的耳廓,曖昧地說了一句:“這次就算你逃過了,晚上再跟你算賬。”
聲音很低,慕容雲卻聽得清清楚楚,白年芳更是面紅耳赤,窘迫地掙離他的懷抱,跳起來站到一旁。慕容雲微微一笑,道:
“五哥,你們這是打算去哪裡?”
慕容灩慢慢轉過臉,望向門口的位置,沉聲道:
“我和年芳打算離開京都,去過逍遙快活的神仙日子,四妹你說好不好?”
“王爺,您現在眼睛……身體不適,還是不要外出了吧,四姑娘,您幫忙勸一下王爺吧,他要和王妃一起離開京城……這怎麼是好啊,太危險了。”
老管家連連搖頭,對慕容灩的做法顯然是一百二十個不支援,但是他知道自己沒辦法說服王爺,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慕容雲。
白年芳寬慰老管家說道:
“鍾管家,我們沒說不回來啊,其實我們這次離開京城的主要目的是要去找‘不死神醫’染七爺,聽說他妙手回春,能活死人,生白骨,說不定他能有辦法醫好王爺的眼睛。”
慕容灩眉頭一皺,忿然道:
“我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的,兄弟不是兄弟,骨肉不是骨肉,連宇文老丞相那樣兢兢業業業的忠臣都被無辜下獄。唉……”
他忽然長嘆一聲,閉口不談。
慕容灩是個豪爽的漢子,帶兵打仗總是衝在前面,忽然說出有些悲傷的論調,顯然是有種難言的苦衷。
慕容雲卻笑道:“出去散散心也好,鍾管家你也不用太難過,染七爺的醫術我曾見識過,前幾天在北城門外,‘名劍山莊’的莊主夏侯明命懸一線,就是被他救下的。染七爺他人現在就在魔教總壇,你們不妨前去一試。”
她取出一塊“流雲閣”的令牌,繼續說道:
“這是‘流雲閣’的令牌,在江湖上,諸位好漢多少還賣點交情給妹子,五哥要是不嫌棄,就留在身邊,以應不測之變,到時或許能救救急。”
她把金牌擱在桌子的一角,竟然不等慕容灩回答,就轉身離開。她的一隻腳剛剛踏出門檻,就聽到身後的慕容灩嘆息道:
“四妹妹,你本來已經踏出這個是非之地,為何還要回來呢?”
“我是個惹了是非的女人,不回來又能夠去哪裡呢?”
慕容雲頭也不回地離開。正廳裡,慕容灩若有所思,白年芳輕手輕腳邁入廳中,看到那個男人一臉凝重的神情,似乎陷入沉思。她不想打攪他,就默默站在一旁,那個男人忽然側了側耳朵,沉吟道:
“年芳,如果,我是說如果--”
“別說了,我一切都聽你的,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子,今生今世,自當患難與共,生死相隨,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願意與你一同承擔。”
斬釘截鐵的語氣,這較弱的女子眼眸中盛放出一種堅毅之態,慕容灩雖然眼睛看不到,可是他的心中能夠感應到妻子那份發自肺腑的情意,不禁動容道:
“年芳,以前是我不好,若有來世的話,我還願意跟你做夫妻。”
白年芳卻微微一笑,低聲道:
“這一世欺我還嫌不夠,還要霸著下一世,男人就是貪得無厭。”
慕容灩也笑道:“自然不夠,要生生世世纏著你才行。”
兩人親密地擁抱在一起,慕容灩終於明白,這一生追名逐利,到頭來都不如相思相守更可靠。
慕容雲剛剛離開忠王府,還沒來及得上馬,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竟是奔著忠王爺府的方向而來。
就在片刻之間,騎馬的人已經來到她面前,氣喘吁吁的騎士翻身下馬,盔甲碰擊,“叮噹”作響。
兩名全副武裝的侍衛,單腿跪下,對慕容雲施禮道:
“參見四公主,皇后娘娘命我等傳懿旨,請公主入宮,有要事相商。”
慕容雲沒理會他們,只冷冷地說了一句:
“訊息好快啊,我前腳進了北城門,後腳皇后娘娘就知道我回京城了。”
兩名侍衛面面相覷,其中一名大著膽子回答:
“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慕容雲不動聲色,翻身上馬,平靜地說道:
“走吧。”